“请官家恕奴婢罪过,并未问克大使此事,就匆匆赶来。”
“你哪有罪过,是朕苛求了。”允熥此时已经恢复正常,笑道:“你着急来将此事报朕,朕应当奖赏你才对,岂会因此怪罪你?今年从初二起,朕多让你在家休息几日。”
“多谢官家恩典。”王喜忙跪下说道。
“克拉维约现下可还在乾清门等候?”等他起来后,允熥又问道。
“官家,因今日是休沐日,奴才瞧着四小姐回宫来探望您,觉得不会召见他,就让他回去了。”王喜忙又请罪。
“罢了,你做的也对。”允熥眉头皱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平常的脸色,又吩咐道:“不过你派人去番馆告诉克拉维约,下午,明日一早让他来乾清宫等候,朕下了朝就有话要问他。”
“奴婢知晓了。”王喜赶忙行礼答应。
“没什么要吩咐的了,你退下吧。”“是,官家。”王喜行礼退下。
允熥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思考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这才转身返回殿内。
……
……
“哥泽来滋,明国的皇帝说什么了?”见到克拉维约返回,吉哈诺马上站过来问道。他虽然嚷嚷着在船上休息不好,可大白天也睡不着觉,就坐在院子门口等候克拉维约回来。
“我怎么可能见得到皇帝陛下?”克拉维约笑道:“你不能把明国皇帝等同于卡斯蒂利亚的国王,甚至不能等同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他的地位,实际上相当于教宗,你觉得我一个中下级官员,能直接见到教宗么?”
“有特殊事情的情况下,是可以的。”吉哈诺笑着回答。
“欧洲的使者来到大明已经不算是特殊情况了,你已经见到过皇帝陛下三次,不算特殊了。我只见到了侍卫,与宦官首领。”克拉维约道。
吉哈诺耸耸肩,没有对此继续发表看法,而是又问道:“你是否告诉了明国皇帝,不,是你见到的宦官首领,这次还有威尼斯、热那亚与佛罗伦萨三个共和国派出使者?”
“我说了又有三个欧洲国家的使者出使,也说了这三个国家的名字,但没有说是共和国。我实在不知道这个词怎么翻译,在大明没有与其类似的词汇。在很多年之前,大约是前800年左右,在赛里斯人建立的政权中曾经出现没有国王或皇帝的情形,而是两个公爵处置朝政,这样的情形维持了大约十四年,之后他们挑选了一位比较杰出的王子担任国王,赛里斯人将这种情形称为‘共和’(这个词他用汉话说的),这算是最接近共和国的词汇了,但也有区别。我实在不知该怎么翻译。”克拉维约道。
“你将共和国这个词用英语说出来,没准明国皇帝会做出很合适的翻译。”吉哈诺笑道。
“虽然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但你说的很可能是对的。明国皇帝很精通英语,我真想找出那个交给皇帝陛下英语的人来感谢他,因为他让我与皇帝的交流容易了很多。”克拉维约说道。
“哈哈,哥泽来滋,你在明国这几年,变得幽默了。”吉哈诺笑道。
“赛里斯人,至少是明国京城的赛里斯人是一群很有幽默感的人,虽然他们感觉好笑的地方与欧洲人不一样。与他们在一起,很难不变的幽默。”
“这样说来,赛里斯人的生活很好。”吉哈诺道。虽然也有苦中作乐一说,但真的苦到极致只会对生活感到麻木。
克拉维约没有答话。吉哈诺看起来也没有期望他回答,而是又说道:“正好,距离中午吃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说着,他走向自己的屋子。
待二人进了屋,吉哈诺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同时说道:“这个茶叶不是番馆配发的茶叶,而是我用十枚银币从杂役手里买来的,应当会好一些。”
“你上当了。这种茶叶虽然比番馆配发的好,但绝对不值十枚银币,顶多三枚银币。”克拉维约尝了一口。
“比番馆配发的好就可以了。”吉哈诺倒不在意自己被坑了。
喝过茶水,他们面对面坐着又闲聊几句,克拉维约的脸色忽然郑重起来。“阿隆索,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现在可以说了。我觉得,这一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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