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陛下,这样的事情之前怎么没听陛下说起过?”熙怡激动地说道。
“之前他们在海上没有确切的消息,朕怕你们担心所以没说;现在煕冉和李继迁已经回来了,自然可以说了。”
“他们不仅回来了,还各自立下些功劳。李继迁身为北海卫指挥佥事兼任千户,为全歼安南水师立下大功,议功已经可以升为指挥使。不过这只是这次大战的开胃菜,朕也不便单独为他升官。”
“煕冉同样功劳不小,待过几日再用到水师时立下些功劳,也可以升为指挥使。”
李莎儿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安南人的水师虽然规模很小,但却并不差,紧跟世界最新潮流——也就是大明的船只样式,和大明的水师打输是肯定的,但能给大明水师造成一些损失,若是她哥哥运气太差被干掉也没准。现在可以放松了。
熙怡也是一样,拍了拍胸脯。并且她又缠着允熥问自己兄长到底表现如何,允熥一一回答。一直到市舶司衙门的厨房将今晚预备的晚膳送上来,熙怡才停住了自己的询问,坐下来吃饭。
吃过了晚饭,允熥又提笔给敏儿写了书信。他这些日子几乎是每日一封信,让操着小船采买菜蔬的人送到当地的驿馆,随同去往京城的奏折送到皇宫。
他写了写珠江口的景色和宝安市舶司的情形,又给妙锦、熙瑶和抱琴各在一张纸写了些话,随后密封完好让黄路送往当地的驿馆。
第二天允熥换上一身中书舍人的衣服,仿效当年在上沪市舶司的做法,在宝安市舶司内转了转。市舶司内确实欣欣向荣,十分值得欣喜。只不过,允熥总觉得路过的一些商铺里面店主人的眼神十分凶狠的看着他们。他后来问了问张彦方,知道这些店主人都是信奉天方教的人。
允熥忽然很想将他们全部逐出市舶司。但这样生意就得黄一半,并且暹罗等地商人会十分高兴的当二道贩子将本来大明的关税赚走,他只能按捺下心思。
第三天他在附近转了转,看看周围的卫所,还乘船去后世香港的维多利亚湾瞧了瞧。允熥还当场对南海水师提督吩咐道:“在这里设立一个所,开辟这里成为水师船只停泊的港口。”
第四天允熥启程,离开了宝安市舶司,前往广州城。
……
……
“臣广東布政使杨任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广州城最靠近码头的门口,杨任再一次对允熥行礼如此说道。
“杨卿,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在宝安市舶司拜见过朕一次了?”允熥问道。
“陛下,那是在宝安市舶司,这里是广州城,是广東省治所在,与宝安不同,臣身为广東文官之首,不领班拜见陛下不像样子。所以臣要再拜见一次。不过臣这次吩咐上次臣带去宝安的官员今日都没来拜见,请陛下恕罪。”杨任道。
“也罢了,你身为广東的布政使,确实不出来不好。你让那些曾经拜见过朕的人都不来拜见,做的很好,朕不会斥责你。”允熥说道。
“臣谢陛下恩典。”杨任说完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让到一边。
广州城和宝安不一样,城内够分量的文武官员众多,从正在逐渐虚化的右布政使、按察使到提督各道的副使、佥事,统统都是四品以上官员,允熥怎么也得说几句话。
就这样,众人在城门处忙碌了半天,一群人才簇拥着皇上前往下榻之处。
广州作为东南大城自然与宝安这个刚刚兴建起来的市舶司所在之地不同,有专门接待贵客的处所,此时就将那一处作为了允熥的行宫。不过这个‘临时行宫’的位置偏北,允熥坐上马车,前往城北的行宫。
到了行宫,允熥看着天色还早,留下杨任和按察使、都指挥使,问问广東的情形。
“陛下,广東全省,洪武二十六年编户六十七万五千五百九十九,人口三百万七千九百三十二,差不多每两户九个人。”
“现在广東全省的人数,虽然没有仔细的统计,但大约有七十万户、人口近三百三十万。”
“广州自古就是南方重镇,又是广東省治,现在虽然人口不多,但在陛下开海设立宝安市舶司之后又成为了十分富庶之地。”杨任说道。
“朕的市舶司设在宝安,怎么和广州城搭上了关系?”允熥有些不解的问道。
“陛下,虽然市舶司在宝安,但广州为东西二江交汇之地,交通便利,附近的地方是广東最重要的产粮之地,广州的人口又差不多占了广東省的一半,所以广東的商户从市舶司买来货物,都从广州经过,使得这里又变得十分富庶。”杨任道。
他随后又说了许多广州城好的变化。不仅是他,按察使也一样。听了这些,允熥笑了笑,却没有多说什么让他们下去了。
等他们都下去后,允熥和王喜说道:“朕从他的脸色就能看出,广州城可不仅只有好事,肯定还有些问题,并且问题还不轻。”
“只不过今日是朕来到广州城的头一日,这些事情暂且不多问。不过明日,朕定然会询问杨任。”
王喜低头沉思,虽然好像是在听着允熥的话,但没有任何反应,更加不会说话。每当允熥和他说起这样的政事他都是这幅表情。
允熥也知道他都是这个样子,不过仍旧会和他说。除了熙瑶,他实在是找不到更多可以说话的人,只能说给王喜听。
第二天允熥再次召见他们几人,一上来就直接了当的问道:“广州不可能只有好的一面,还会有些问题吧。朕昨日看你的脸色并非是一片高兴之意。实话说吧,即使你们有些错误,只要目的是好的,看在你们将广东治理的还不错,朕也不会怪罪。”
听了允熥的话,他们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杨任说道:“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确实如陛下所说,广州有些暹粒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