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县县衙内,直是死一般的静默。最..
李括木然的望着远方,神情满是落寞萧索。大锤的死便像是一块巨石沉沉的压在他的心间,堵的他抑郁难耐。环遭仿佛突然升出了四面青灰sè的接天高墙,紧紧的把他包裹其中,让他喘息不得。
身旁的气氛是那么逼仄,深深的愧疚感萦绕在李括心间,使他久久不能释怀。
大锤的身影总会不时的跳出来,在他最愧疚的时候跳出来李括每每看到大锤那憨厚的笑容时,心中便会随之一阵抽搐。是自己害死了他,若自己不派遣他为先锋,他许就不会身中阿史那拔邪的jiān计,陷入流沙河中被乱箭shè死。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最信赖的兄弟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为什么他要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弃我而去!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砰!
李括愤恨的将案几上的密县县令官印掷了出去,青玉雕刻而成的官印登时便磕出了一口凹角。
“呼!”李括紧紧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
呵呵,这一切都是自己亏欠大锤的,都是自己的错。他会原谅自己吗?
“七郎,你这又是何苦呢?大锤兄弟若是知道了,在那边也不会好过的。”周罪拾起了碎角的官印沉沉走了过来,低声安慰着。时至如今,七郎正在气头上,也只有自己可以搭得上话了。
李括猛然抬起头来见是周罪竟是哑然失笑:“罪,是你,罪。呵呵,是我害死了大锤,是我害死了大锤!”
他不住的摇着头,不少发丝从木簪里挣脱出来贴着满是汗渍的面颊,样子甚为倾颓。
“七郎,你不要这个样子!大锤遇害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他轻敌冒进,中了敌军埋伏,这账怎么算也不能算到你头上啊!”
周罪轻叹了一声,在李括肩背上拍了拍苦言相劝道。他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李括,便是在他们被杨国忠竭力陷害,满朝文武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时,七郎都保持着一种高昂乐观的心态并以此感染到每一名铜武营、疏勒军的士卒。
若不是有他的jing神引领,大伙儿绝不可能从那个坑中爬出来,走到如今的地步。
而如今呢?当初那个带领他们不屈不挠奋起反抗的斗士,竟然为了一件责任并不在他的事情自责内疚,萎靡不振。若他一直是这般模样大锤的仇该有谁去报?
“他的xing子我最了解,当初我便不应该答应让他去挡先锋。责任全在我。若是我执意不允,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括却是执拗的摇了摇头,兀自坚持着。
“狗屁的道理!”周罪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提起李括的衣领道:“事情是他自己干的,腿在他身上,刀在他手上便是你执意不依,你以为他就会歇停了?曳落河是何等jing锐的军队怎肯能一触即溃?他在铜武营这么些年大小战役加起来打了多少,这个理儿难道他不知道?如此的轻敌冒进若是责任都能归到你的身上,我是第一个不服!”
“可我是主帅!我应该考虑到他的xing子,都是我的不对,是我对不住他!”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李括苦苦摇头。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