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个人也过惯了,你别哭了,哭的我心里头难过。”
“你快些回去吧,免得一会叫人瞧见了,”女子往门边走:“先别动,我瞧瞧外头可有人。”
云娇与吉雅茹吓得连连后退。
吉雅茹心中发慌,一个不慎,一脚踢翻了门边的箩筐。
“是哪人在外头!”门一下被拉开。
表姊妹三人面面相觑,好不难堪。
原来屋内的女子竟是她二人的表姐钱香兰。
那男子是谁便不得而知了。
“你们……”钱香兰脸色发白,虽说她清清白白,可这情形若是传出去,她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云娇最先醒悟过来,弯腰捡起箩筐拉着钱香兰往前厅走:“表姐,我二人叠元宝叠的眼都花了,你倒好,在这躲懒!”
吉雅茹也醒悟过来,跟上去道:“正是,今朝你若不将这箩筐叠满了,我们可不依。”
钱香兰扭头看向耳房,见那身影冲出门去,这才放了心,她心中晓得这两个表妹是故意装作不知,也不戳破。
只连连点头道:“我叠,这便叠。”
待到天色暗下来,所有的孝帽孝衣孝布皆已做好,分发下去,人人穿戴整齐,一眼望去,堂上堂下皆是一片素缟。
小辈们几乎到齐了,便开始烧清汤纸。
正门口跪着钱世海一家,后头温氏,再来是钱世林。
门东侧跪着钱老夫人的侄子辈及其家眷,譬如老舅爷的儿孙,又譬如钱老太爷姐妹们生的儿孙。
门西侧由周松年与钱芳如打头,跪着的是女儿女婿,各家子女皆随父母跪着。
钱姨娘最小,自然是跪在最后。
她脸上苍白如纸,却仍强撑着来烧清汤纸,曲嬷嬷跪在一旁扶着她。
再瞧云娇,除却身上穿的自己的孝服,头上带着孝布,两手臂上还绑着两套孝衣孝布,看着很是有几分累赘。
父亲与哥哥不曾来,便只能由她代劳。
余下的邻里,平辈,或不相干之人,皆在旁围观。
有扶松的下来依次在孝帽孝布上扎麻丝,人人手中的柳枝皆放在身后轻轻摆动。
屋内钱老夫人已经被扶松的扶着,坐北朝南坐在桌边。
灰缸中化着纸钱。
一个和尚在一侧敲着木鱼念小经,这一卷经念完清汤纸便算是烧完了。
此时众人还不可起身,须得等扶松的下来一一收走麻丝与柳枝,方可起身。
这一跪便是半个时辰,起身之时,人人膝盖痛的跟废了似的,倒抽凉气之声不绝于耳。
少顷,扶松头子便高声告知众人:“钱老爷孝顺,钱老夫人守灵之日定为七日。”
围观之人皆是一片赞叹。
守灵便是人去世之后,尚未入土,放在家中,夜间须得有人守着,半刻也不得离人。
主要是防止猫、狗、老鼠一类的动物嗅了尸身,据说会起尸。
照大渊朝习俗,守灵三日以上七日以下皆可,愈是有头脸的人家,放的日子便愈久,不为旁的,只为显孝。
这日子也不是随意定的,须得找风水先生来看了,选个良辰吉日,方可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