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辞凿凿有理有据,面上不见半分女儿家的娇羞忸怩,反倒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丁氏与周氏面面相觑,老脸臊的通红,一时间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大渊国若是想要提亲,确实如云娇所言,须得着媒人带着礼品前去说项,若是女子父母应了,才可商议定亲之事,万无男子家人亲自跑到女子跟前提及此事的。
可周氏料定了,即使是个庶女,把言欢也是定然瞧不上她家这般的小门小户,只能望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跑来姑子家诓着这个小丫头点头,算是先下手为强。
谁料一个小丫头竟懂得这般多,简直说的她们无地自容。
“若无旁的事,云娇先退下了。”云娇又施一礼,径自带着蒹葭打帘子去了。
“呸,不知廉耻!”丁氏回过神来恼羞成怒,朝着大门方向骂到:“姑娘家家的,成日请媒人,提亲,婚姻大事挂在嘴上,脸不红半分,这么不要脸的,谁娶回去谁倒了眼睫毛,瞎了八只眼……”
钱芳如见她破口大骂,忙往床边缩了缩,生怕她忽然看到自己。
可偏偏事与愿违,丁氏转眼便瞧到她闪闪躲躲的模样,一腔子气朝着她撒了出来:“你坐到这看什的,你来等着我服侍你?你不伺候这个老不死的,就滚回你那个旮旯里去,别在我眼睛前头现世!”
“二嫂子你别着气……”钱芳如被骂的脸色苍白,还是讷讷道:“云娇说的也没错……她大嫂子要是实在喜欢她,就找媒人去朝我妹夫提亲……”
“提个屁提,你懂个虾从哪头放屁?蠢不死你,怪道在婆家挨打,要是我也天天打你,打不死你……”
丁氏更生气了,若是提亲能成,还拐那么多弯做什么!
钱芳如正被丁氏辱骂的无地自容,那边钱老夫人忽然艰难挣扎:“要出……出大恭……”
几人同时扭头,屋内便是一连串不可描述的声响。
屋子里霎时便彻底安静了。
丁氏忙捂着鼻子,带着自家嫂子侄媳妇掀帘子跑了出去,站在门口跳着脚破口大骂:“老不死的,要死就快点死成天就晓得作耗,早不屙晚不屙,等着我在这你屙,我看你就是要作兴我!看不得我!”
钱芳如手忙脚乱的,想叫个人来帮把手,但听到外头的动静又不敢开口。
就见门帘子一打,丁氏捂着口鼻一脸嫌弃的站在门口:“钱芳如,你老娘病了这些日子,你们这些姑子我没看见一个,弄了个黄毛丫头来应付了事,我告诉你,女儿不是这么好做的,别真以为你是钱家的大姑奶奶,今天这一床黄汤子你给我洗干净了!不然别说我做嫂子的不好!”
钱芳如还能如何?只好忍气吞声,提水在院中浆洗起来,好在她是个农妇,平日里在家中做惯了粗活,这些活计对她来说倒也不难。
丁氏这才冷哼一声,带着周氏等人扬长而去,临走之时还不忘叫走了李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