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到大都不曾吃过这样的亏,哪里肯就此罢休?
“江表妹还有事?”云娇半回过身子,微皱着眉头,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江心莲已然有些气急败坏了,她哪甘心就这样放云娇离开?
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法子拦着云娇。
云娇见她不说话,也没什么耐心继续等着了,转身继续往外走。
“把云娇!”
江心莲忽然尖利的又叫了一声。
云娇连头都不想回了,只想快些离开。
此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表妹!”
“莲子表妹,你做什么!”
顾氏同祝韵香齐齐惊呼了一声。
云娇下意识的回头,便听“啪”的一声响,是黑釉茶盏从江心莲身上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粉碎。
再看江心莲,额头上有血涌出来,茶盏里的茶沫水泼的满脸满身都是茶渍,看着狼狈至极。
“啊——”
她捂着头,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
她只是想举起茶盏来泼茶水在自己头上,好用来冤枉云娇。
可顾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那黑釉盏又厚又重,砸在了她额角上,当即就见了血。
她哪受得住这种痛?顿时又哭又叫。
祝韵香也吓得慌了神:“表妹,表妹你没事吧……”
“快,快拿帕子捂住。”顾氏倒是镇定,赶忙取出了自己的帕子,将手伸了过去。
云娇不明就里的站在一旁,江心莲这是要做什么,打算嫁祸她吗?
可就算是要嫁祸,也不必要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吧?
头都打破了,也真下得去手,若是为了嫁祸她就把自己打成这样,那这个江表妹是个狠人啊,以后怕是会有大出息呢。
“九姑娘,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顾氏弯腰替江心莲捂着伤口,大神的命令云娇。
这个时候,救人要紧,她正巧也试探试探,把云娇到底是不是个好拿捏的。
“嫂嫂。”云娇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你们又不是不曾带婢女,为何要叫我去?”
既然江心莲要栽赃她,她肯定不能落下把柄。
她若是自己去了又或者是叫婢女去了,到时候这几人定然要说她是心虚,不然为何这般着急?
所以,她才不动呢。
左右又不是她打的,就算是死了,与她又有何干。
“我都急得糊涂了。”顾氏赶忙转头吩咐:“快去请大夫,请最近的大夫。”
她心里知道了,把云娇确实不好对付,以后进了门,恐怕还有一番恶斗。
“出什么事了?”
“砰”的一声,门从外头被人撞开了。
秦南风带着丁寅匆匆的走了进来。
方才一堆人都围在这处,屋子里乱成一团,以至于外头有人敲门都无人应答。
秦南风听到这里头动静不对,还当是云娇有什么事,当即便从隔壁过来,可却敲不开门。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让丁寅撞开了门,进门就瞧见云娇好端端的背对着门站着,不由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他走上去同云娇并肩站着,见到江心莲的情形,自然是要询问的。
云娇还未来得及开口。
半蹲在地上的江心莲便从地上冲起来扑了上去:“表哥……”
她要扑进他怀里,好好的哭一哭。
秦南风见她扑上来,自然得躲开,可她一脸一身又是血又是茶渍的,实在惨不忍睹,他也不好表现的太嫌弃了。
否则老爹不会放过他。
但他心里头是真嫌弃,眼见着江心莲扑上来,忽然急中生智,一把拉过云娇搂在了怀中。
云娇正等着看他要如何应对,估摸着又是一场好戏,她等着看笑话,可下一刻便叫他一把扯进了怀中,她一个站不稳,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
“做什么,吓我一跳!”她站稳脚,顺手就照着他的胸口锤了一下。
这人这是拿她做挡箭牌啊,真是坏的很。
她手滑了下来,落在他腰间,不客气的拧了一下。
“这屋子里有点冷。”秦南风不仅不躲开,还抱紧了她嘟囔了一句,将下巴枕在她脑袋上:“这样暖和些。”
江心莲走到近前,瞧着这一幕,恨的简直要吐血昏厥了。
她的表哥啊,她从小到大的心上人,从来都是七尺昂藏,磊落不羁,又或是插科打诨,风趣横生,她从未见过表哥对谁有如此模样,像撒娇的孩子一样。
这两人就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
虽只字未提他们有多要好,可光着看着他们这几个动作,这几句话,还有两人对视的眼神,便可窥得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
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如胶似漆……
这一刻,江心莲脑海之中上过了许多这样的话,心似乎有些凉了,她知道,这两个人太要好了,她根本插不进去,也分不开他们。
依着表哥的性子,应该没有人能分开他们吧。
她颓然的低下了头,额角似乎更痛了,这痛让她清醒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恼怒。
“表哥,这女子把我打成这样了,你竟然对我不管不顾!我要找舅舅去!”她气的跺了跺脚,哭着就要往外跑。
顾氏同样也看着拥在一起的二人移不开眼睛,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对秦南风一直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她希望秦春深也像他这样,可惜他不是。
若……若此刻被他用在怀中的人是她,那该多好?
她看着云娇,心中涌动着羡慕与嫉妒,这样的男儿,这样的柔情,若是能拥有,此生无憾了。
祝韵香则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表哥堂堂的七尺男儿,又是武将出身,竟会这样黏着一个女子。
娘说的一点都不错,女子生得太过貌美,便是祸害。
表哥那样顶天立地的一个人,也叫这个把云娇祸害成这样了,真是害人不浅,她心里对云娇的厌恶又增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