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姝自中午回了院子,便闷闷不乐地将自己关在屋子中,直到傍晚时分外头叫吃夜饭,她也不肯开门,任由杏雨香雪在外头磨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搭理半分。
她心里头既恼怒又憋屈。
昨日去相看,当着那许多人的面,她也不曾好细看那纪听澜,只知道大差不差,母亲在去的途中也同她说了,这轻视不应也得应。
她也给逼得没法子了,只好先应下了。
既然定下了亲事,纪家今朝自然是要来随礼的,纪翰林是坐上嘉宾,纪听澜因着与她定了亲,也跟着一道来了。
中饭过后,连燕茹特意将她叫到了侧厅,纪听澜已然在那处了。
把云姝知道,这是定下亲事了,母亲想叫她二人多亲近。
这如今也是寻常事,在大渊朝近些年,男女亲事已定,只要不做太过出格的事,单独在一块儿是无人置喙的。
譬如梁元俨同把云姌,几乎日日形影不离,也没人说他们什么,当然,盛梨花除外。
盛梨花也来闹过几回,把云姌却比她更厉害,加上梁元俨也不像着她,她后来便不曾来过了。
连燕茹笑着同两人说了几句话,便找了个籍口出去了,留下两个少年人,想叫他们多说说话,也好彼此熟悉一番。
侧厅里便只余下把云姝同纪听澜。
纪听澜性子温和,说话也是和风细雨,瞧着她眼里有光,显然对她是极为满意的。
把云姝是有些心不在焉,毕竟他心里的人不是纪听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免面对面这么一细瞧,她心里头不乐意了。
纪听澜生得相貌平平,比昨日瞧起来,似乎又平淡了几分,哪里都比不上芝兰玉树的茹玉。
她越看越嫌弃,话没说上几句,便说自己身子不适,回院子来了。
她在屋子里整整坐了一个下午,越想心里头就越不服气。
当初母亲明明说好了,给她找个婆家,绝对不会比二姐姐差,如今如何?纪家哪里比得上徽先伯府?
门第不行也就算了,样貌还不好,这要她如何嫁?
母亲还说不偏心,这亲事就分出高低来了。
她越想越烦闷,甚至想退亲,但也只能想想,她可不敢提这个话,否则父亲母亲怕是非打死她不可。
可她凭什么要嫁这样一个男子?读书不拔尖,模样又不好,哪里比得上茹玉了?
她心里堵着一口恶气,算来算去,把这帐算在了云娇头上。
若不是云娇,母亲能晓得她同茹玉的事吗?母亲若是不知晓,就不会这样着急逼着她定亲,不定亲她就能等到茹玉。
可如今说什么都不成了。
她思虑良久,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中都是火光,把云娇,你不叫我好你还想好?还想欢欢喜喜的给把云庭办亲事?
痴人说梦,你等着,我非得给你搅和了不可!
……
翌日清早,云娇早早的便起身了,她出门一瞧,姨娘比她起得还早。
“姨娘,你不会欢喜的一夜都不曾睡吧?”云娇笑着打趣她。
“睡了,只是天不曾亮就醒了。”钱姨娘笑盈盈的立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