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死寂星空,浩瀚无疆,不见一颗星辰,亦不见半点儿星光,好似被一层云幕笼罩,枯寂冰冷幽暗,只一缕缕流沙徜徉,伴着星风,载着它的故事,流向宇宙边荒。
这里,便是天荒,昔年大成圣体帝荒,为护月殇成帝,便是在这里,独战天魔五帝,也是在这里,身毁神灭。
不知何时,远方有一座域门显化。
继而,便见帝荒一步踏出,身后还跟着三人,一为天玄门地老,一为紫萱,一为人王,他二人,一个东华女帝残魂,一个人皇残魂,今日会在此,见证太古洪荒入口再开。
三人先到,未见红颜与叶辰,多半还在路上。
“这,就是天荒?”地老满目新奇,自落下后,便左瞅右看,四周昏暗一片,未见一颗星辰,亦嗅不到生灵气。<i></i>
虽为诸天人,虽听过天荒,可他,还是头回来此。
比起他,人王就淡定多了,人皇的残魂,战五渣却万事通,此处他是来过的,不止一次来过,早已见怪不怪。
帝荒静静伫立,无言亦无语,璨璨的金眸,难掩的是恍惚与缅怀,几百万年了,再来故地,更多的是沧桑,昔年斗帝之战,此刻依稀历历在目,为护月殇证道,他葬在了此地。
如今,万古已过,战死的他还在人间,而成帝的月殇,却早成历史尘埃,至尊的爱恋,满载的是遗憾,一个错过,便是无数沧海桑田,岁月的尽头,再难见那至尊红颜,留下的,仅是千疮百孔的情缘,会随着传说,渐渐演成神话。
一侧,紫萱的美眸,已萦满水雾,朦胧了心神。<i></i>
女帝的残魂,又怎会没来过此地,万古前帝荒战死后,女帝每年都会来此,提着花篮,将一片片桃花,洒满天荒。
伴着一声嗡动,域门再现。
此番,走出的乃是红颜和叶辰,如若情侣,联袂而来。
红颜自不必说,必来过天荒。
倒是叶辰,也如地老那般,头回来此,望见的是荒凉,感受到的,则是浓浓的伤悲,史上最强圣体,便是在此地战死,依稀间,还能听闻战神的嘶吼,他,为爱人而战。
“开始吧!”经久的宁静,终是因人王一语被打破。
话落,地老一步上前,微微站定,叶辰与之齐肩。
旋即,便见地老神躯轻颤,体内射出一道神光,化作了一道神纹,帝道级神纹,有极道帝威流露,正是仙武帝尊的帝威,其帝道神芒炙热,耀眼无比,映的这片星空璀璨。<i></i>
几人瞩目下,帝道神纹如一道仙光,直入天宵,最后悬在了缥缈,缓缓融入了虚无,这世间,再难寻其踪迹了。
与此同时,叶辰施了一念永恒,时间定格,一朵朵彼岸花,一朵朵傲然绽放,绽满了星空,一朵朵皆嫣红似火。
嗡!
星空震颤,剧烈的嗡动,能见一道光的裂缝,自上而下垂直显化,而后向两边蔓延,一座擎天的光门,轰然撑开,不知其多有多大,只知人立在光门前,如若蝼蚁一般。
“这,便是太古洪荒入口吗?”叶辰喃喃,神色怔怔。
不止是他,人王和地老也是这等神情,强如两尊大成圣体,亦是第一次,真正见太古洪荒入口,尘封了足万年。<i></i>
“帝尊果是通天彻地。”地老满目敬畏,还下意识的侧首,看了一眼叶辰,能在万年之前,算到万年之后,连叶辰参透一念永恒,竟也在其演算中,那尊帝真真的可怕。
如今这一幕,看似是偶然,实则,是一种必然。
叶辰不语,只看太古洪荒入口。
透过光门往里看,混混沌沌一片,光怪陆离,亦电闪雷鸣,望不见前路,更有一股神秘力量流溢,不属诸天,浩瀚无比,让人心颤,总觉那混沌的深处,藏着一尊神,足可灭世的神,纵帝荒与红颜,也眉头紧皱,嗅到了可怕的气息。
“我的第一世,就是从这进去的吗?”
叶辰神色恍惚,在某个瞬间,恍似能望见一副残破的画面,那是他的第一世,也便是仙武帝尊,身披着帝道铠甲,率领百万神将,肩负着某种使命,离开了诸天的故乡。<i></i>
自那一日起,他便给万域苍生,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大帝战死,百万神将全军覆没,只一缕真火,遗留世间。
入口已开,人王与地老,齐齐退后了一步。
“圣君,紫萱能...能抱抱你吗?”
紫萱眸有水雾,一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亦承载着她有灵智以来,所有的希冀,她乃女帝残魂,但终究不是女帝,抱一下女帝的爱人,将是她永生,一个最大的奢望。
帝荒微笑,未曾言语,算是默认。
紫萱含泪一笑,一步上前,抱住了帝荒,脸颊深埋,双手环抱,似用尽了所有力气,也是她第一次这般放肆。
一瞬,她眸中的水雾,凝结成了霜,泪眼婆娑,沾湿了帝荒的胸膛,女帝的残魂,承载着女帝的记忆,亦承载着女帝的情,月殇爱着帝荒,她又何尝不是,也只在这离别时,才敢真正表露,因为这一别,或许便是最远的生与死。<i></i>
“真好。”叶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