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天顺帝拿出一叠书简砸到了跪在下首的容景遇的头上,然后冷着声道:“你是不是需要向朕解释一下?”
容景遇轻声道:“是微臣弄错了,微臣无话可说!”
天顺帝更恼了,又抛出一叠书简砸在容景遇的头上道:“你一句无话可说就将一切都推脱掉,容景遇,你不要以为和朕有血脉关系,朕就不敢动你!”
“微臣没有那样的想法。”容景遇轻声道:“微臣只是就事论事,上次皇宫里的刺杀,微臣派人深查,是千真万确发现那死了的人是谨夜风。”
“放屁!”天顺帝怒极暴了粗口,自己一想又觉得那样的话实在是有损帝王之仪,当下又深吸了一口气,见容景遇并未笑他,当下又道:“若是那天晚上死的是谨夜风,那么今日里坐在堂上满脸伤痕男子又是谁?”
容景遇轻声道:“微臣也不知。”
“你根本就是见不得有人比你有才,能解那前朝留下来的问题,心生嫉妒,所以在这里造谣中伤!”天顺帝微眯着眼睛道。
容景遇缓缓的道:“皇上要这样认为,微臣也无话可说,微臣只是觉得这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解的题,谨夜风能全解出来实在是有些怪。”
“你就把你这和套说话全部给朕收起来吧!”天顺帝冷冷的道:“你那日对朕说谨夜风是假的,只要派人一试其才华便知,可是今日里谨夜风的诗作不说旷古绝今,却绝对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好诗,而且心性高洁,又哪里有一分你所说的无能?”
容景遇轻叹了口气道:“许是谨夜风身边的书僮跟在他的身边已久,已能呤出一些诗句,那诗是以前的谨夜风做的也未可知。”对于这件事情,容景遇也是和天顺帝一样,难以想得明白,那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才华。
天顺帝冷冷的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会替自己开脱!”
容景遇轻声道:“微臣没有半分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只是微臣也知如今不管微臣说什么,皇上都是不会信的。”
“你知道就好。”天顺冷冷的道:“容景遇,朕也不妨对你明言,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谨夜风,朕只要他能帮朕做事即可,他是谁从来都不重要,你,容景遇也是一样!”
容景遇伏倒在地道:“微臣明白。”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你知道便好,朕念你是第一次在朕的面前搬弄是非,便给你一次机会,你今日里那一闹,却是连朕的脸也一并打了,罚你自是少不了的!”
容景遇从容淡定的道:“多谢皇上开恩。”
“别高兴的太早,朕还没说要如何罚你了!”天顺帝冷着声道。
容景遇淡淡的道:“这一次是微臣的错,不算皇上要如何责罚微臣都认了。”
天顺帝见他一副淡定的样子,心里原本有几分怒气也发不出来,当下淡淡的道:“很好,你还知道知错,这一个的奉碌便尽数扣下了。”
“谢皇上!”容景遇依旧不慌不忙的道。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眸,他最是不能看容景遇这副淡定的模样,若不是有先帝的遗言,他怕是也容不下容景遇,更不会让容景遇担上太傅之名。♀<a href="http:///book/1469.shtml">暧昧花都西门庆</a>
婷韵这些年来也见多了朝里不见血的厮杀,虽然理解明云裳的做法,但是摊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想不开,却也不得不作罢。
她转身离开谨府的时候,却还是带着怒气,她走过转角的时候却遇到了一脸杀气的战天南,她愣了一下,对于战天南,她一直没有太多的好感,在她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野蛮人,平日里见面也仅限于打个招呼,此是撞见她只是远远一福,便带着人气呼呼的走了。
战天南看到这样的婷韵眉头皱了起来,他对婷韵的印像也极为不好,纵然明知道她是贵为公主,可是在他的眼里看来却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行事粗野无比,除了不讲理还是不讲理,见她朝他微微一福,他也只是抱拳草草回了个礼。
婷韵也懒得和他计较,转身便走。
战天南问身边的人:“谁又倒霉呢?”
侍从战问答道:“听说今日婷韵郡主约了谨相在落日居吃饭,谨相身子不舒服没有去,郡主怕是找上门来的。”
战天南冷冷一笑道:“如今这谨夜风倒是很抢手啊!”
战问笑道:“有什么抢手不抢手的,不过是个书呆子而已,她自从封相之后就一直呆在谨府里,听说是皇上给了她一个月的假,这世上才上任就给一个月假的官她怕也是第一个。”
战天南对于谨夜风的事情也有所闻,只是他在宜城的时候也听说了明云裳和谨夜风的事情,对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当下冷笑道:“只是人渣而已,想来也难有大的作用,一个男人连基本的担当都没有,又能做什么事情?”
战问忙道:“候爷说的是有道理,只是她答出了几百年没有人答对的问题,听闻皇上对她甚是宠爱,昨日里北王请她赴赏菊宴,还和容景遇闹了一场,在场的人都说她脸上全是伤,根本就不是得了什么风寒,大家都在猜这事怕还有些古怪了。”
战天南的眸光转冷,双手环在胸前道:“我以前怎么听说他和容景遇交情不薄,怎么才一发达就互相掐起架来呢?”
“文人的弯弯肠子多。”战问眼里满是不屑的道:“整日里除了生事之外,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战天南的眸光沉了些,淡淡的道:“也许吧,但是一个稍微聪明的人应该都知道,他如今的根基一点都不稳,容景遇在朝中的地位甚是的古怪,这样的人不应该得罪,他倒好,一上来就撇开容景遇,这事怕是也没有那简单。你派人留点心,这个谨夜风我日后要找机会会一会他。”
战问忙道:“属下知道。”
战天南看了一眼门庭森然的谨府,眼里有了深思,他轻轻的转身,然后离开,他自上次被容景遇伏击之后,一路上发生了极多的事情,虽然险险脱身,却让他的心里升起了警觉,明白天顺帝被容景遇一番游说,因他的功绩过高,怕是都起了杀心,他虽然通过太后将这场局暂时解开,却终究都不是长久之计,他也需要再为自己做一些事情。
他以前是很不屑和朝中的这些文臣斗来斗去,只是如今事关身家性命,他也没有过多的选择,那些东西南他不是不会,只是以前不屑而已。
谨夜风如今也算得势,却和容景遇不和,这对他而言终究是好事。
只是如今他心里最最担心的还是明云裳,他最后见到明云裳是在小镇之上,自然知道兰陵王府里的那个的女子根本就不是明云裳,那一日分别之后,他便四处找她,而她却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般,竟是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行事素来大而化之,这一次和明云裳的分开却让他尝到了担心和相思的滋味,如今的他才知道原来担心和相思竟是这种滋味,如此让人牵肠挂肚,如此的忧伤,又是如此的美妙。
细细算来,明云裳已经救了他两次了,他欠的东西实在太多,她若是没事还好,若是有事他一定要将容景遇剁成肉泥!
只是每次担心明云裳的安危时,他又想起了她的聪慧,他都需要她来救,想来她有无数的法子能够自救,自也不需要他多加担心。
只是连着一个多月没有她的任何表消息,他纵然是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却还是莫名其妙的担心。
他抬头望着天边的瑟瑟秋风,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天凉了,她会冷吗?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大跳,他素来只知道用秋风啸黄沙,大刀向天横,这般精巧的心思却是有史以来第一回,他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却又觉得这些小心思其实也极为美妙。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天边有飞鸟经过,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又坐回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经过谨府门前,他连车帘都未曾掀一下,眼睛已微微闭起,犹在暗自感叹方才的那分担忧。
谨府里,明云裳一身厚重的狐皮在麾半坐在已经枯萎的葡萄架下,单手拖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依半坐在她的身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红依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轻声问道:“红依,我这样做是否会有些不妥?”
“相爷没有其它的选择。”红依轻声答道。
明云裳的眸子微眯,其实她还有其它的选择,今日的事情与其说是拒绝婷韵,倒不如说她是在借婷韵之手在表达她的书生气节,这事是闹给天顺帝看的。
她不是傻子,知道莫扬等大内高手,说是天顺帝派人保护她的,实际上却是天顺帝的耳目,天顺帝以另一种形式在监视她,她知道,今日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天顺帝的耳朵里。
她一直认为欺骗女子的感情是件极为无耻的事情,而今日她不但欺骗了,还利用了。
她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朝中的事情有这一个月做为铺垫,她知道她没有太多需要害怕的,她是独自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若真的出了事情,也只是了无牵挂的走。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越久,就会有越多的牵绊,比如说郁梦离和牡丹,红依和秦解语,她的身家性命在她走上高位的那一瞬间,便将他们也一并捆绑了进来。还有那个看起来粗犷无礼,却还有着单纯心思的战天南。
想到战天南,她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有时候实在是可爱到让人想笑,堂堂的万户候竟是个不通情爱的家伙,说要娶她,却是连最基本的男女相处之道都不懂,没有半点情趣,一如他那张冷硬的面孔。
她不知道的是,自从那一别之后,那个不知情爱为何物男子也起了相思之情,此时正记挂着她的冷暖,从她的门前经过。
朝堂上的风雨,在那一刻也似乎淡了些,淡淡浅浅,朦朦胧胧的如江南三月的春雨,美好中又透着浓烈的迷离。
是夜,明云裳宽衣正准备睡觉,郁梦离又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眼眸深处有些高深莫测,有些事情隔的只是一层纱,纵是看的不是很真切,却也认得清轮廊,昨日她问郁梦离的问题,早已印证了她脑海中早已存在的猜想。
那猜想有些让她无语,如今她却已能证实那就是事实,只是她觉得这件事情也是极好的,隔着那层朦胧的轻纱,所有的事情便又披上了另一层的外衣,很是美丽。
今夜,红依和秦解语都没有守在她的屋子里。
她扬眉轻笑,脸是谨夜风的脸,却笑出了女子独有的娇媚,郁梦离的心不禁漏掉了一拍,他在她的身边坐下道:“怎么这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