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的行礼。
平郡王道了声免,就没再吭声。
平郡王妃目光冷飕飕的,看得晏子修心里直发毛,小心翼翼的问:“母妃,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翁氏一直哭哭啼啼的,见他回来,想到他平日里对自己的冷淡,心中悲切更甚。
平郡王妃冷笑一声,“什么事你自己不会看吗?你娶的好妻子,心思歹毒手段阴损,竟胆大包天到买通下人给阿音下毒。说,此事你是否知情?”
她甚少这般疾言厉色,晏子修又素来对她心存畏惧,被她这么一喝,当即脸色一变,不可置信道:“下毒?”
他陡然看向跪在旁边哭泣的翁氏,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翁氏这时也不敢狡辩,哭道:“夫君,我知错了,都怪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做下了这等糊涂事。幸亏弟妹未有大碍,否则我万死难辞其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诡辩趋利避害逃脱责任!
平郡王妃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阿音命大逃过你的毒手还是你的功劳了?你翁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怎会养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
她雷霆之怒,翁氏登时被唬得住了嘴。脸上还挂着泪,瞧着可怜兮兮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平郡王妃更怒。
晏子修忙道:“母妃容禀,此事儿子的确不知情。”
他心中恨极,翁氏这个蠢妇!平日里闹腾就算了,居然还敢下毒!兄长的婚事可是皇后所赐,若是嫂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都得和翁氏一起获罪。
平郡王妃虽不待见丈夫这个庶长子,但也了解他的为人。跟他爹一样,只爱风花雪月,不爱争权夺利。否则她也不会容他这么多年。
“好,我便姑且信你这一回。”平郡王妃冷冷看他一眼,“人证物证俱在,她自己也承认了。你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晏子修一看嫡母这模样就知道此事她定不会轻易不了了之,心中也对翁氏此举又惊又怒更是后怕。这女人若继续留着,迟早会拖着他一起下水。心念电转,他当即做了决定。
“翁氏毒害妯娌,罪大恶极,但念她是初犯,且未曾铸下大错。不若儿子写休书一封,遣她回府可好?”
平郡王府是皇族一脉,陆尔音的身份和普通贵妇自然不同,再加上又是皇后赐婚。翁氏这般作为,已是触犯王法。虽说未得逞,但若要判,至少也得是个发没教坊或者流放。晏子修未提议送交官府,倒不是顾念多少夫妻情分想放翁氏一马。而是这事儿若是闹大了,他这个做丈夫的也会受牵连,至少名声上会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将来仕途也就算完了,婚配上也会十分艰难。
休妻就不一样了。
休掉翁氏,表明了他不和翁氏同流合污的决心,将来翁氏就算被查出来有什么过失,也和他无关。
纵然此举太过无情,但谁人不自私?况且若非翁氏自己作,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她这是自作自受,自食恶果,怪不得他人。
翁氏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要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