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到晚上才醒过来。
她是惊痛所致,才会吐血,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抓着伺候在旁的大儿媳妇问道:“佩心呢?”
余大夫人没说话。
“你说话啊,佩心呢?”
难得余老夫人病中还如此大力气,她摇晃着大儿媳妇,见对方缄默不语,她又看向二儿媳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母亲…”
余二夫人嗫嚅半晌,“小妹她…她…”
“她怎么了?啊?快说?”
余老夫人双手颤抖,脸色煞白,死死的瞪着她。
“母亲。”
余大夫人叹息,握住她的手,“这对小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语气尽量委婉,“若是真的送交府衙,受刑狱之苦不说,还会闹得人尽皆知。届时午门斩首,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小妹生生受讥嘲谩骂之罪。如今无人知晓内情,她只是病逝…”
“闭嘴!”
还未说完,余老夫人便猛然推开她,神色疯狂又痛苦,“我的佩心不会死!是你们,你们害死她的,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个的逼死了她。佩心呢,我的女儿,她在哪儿?在哪儿?”
她说着就要下地。
往日里的风度再也维持不住,花白的头发已凌乱,神情也极度扭曲。
“母亲。”
余大夫人和余二夫人连忙按住她的肩,“大夫说了,您要好好休息,不可情绪过激…”
“佩心,我的孩子…”
余老夫人老眼含泪,还在不停的唤女儿的名字。
“母亲。”余二夫人也落下泪来,“小妹已经去了,您接受现实吧,她再也回不来了。”
两人都跪了下来。
余老夫人整个人僵住,木木的坐在床沿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不停的重复那一句话。
小妹已经去了…已经去了…
她的女儿,没了。
余老夫人颤抖起来,她捂着胸口,一股血腥往喉咙口涌去,哇的又喷了出来。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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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夫人死活不愿在萧家养病,再次醒来后立即就走了,余氏的尸体,自然也带走了。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冲萧家都不愿为余氏办葬礼,而是将她送往娘家的态度来看,必然是余氏在萧家犯了什么错,而且这个错还不小。再联想到这两年据说余氏吃斋念佛,莫说宴会,连自个儿的生辰都为举办过,贵妇们便心下了然了。
谁家府邸里没点丑事?
世家夫人们心中猜想万千,也只在私下里议论。毕竟萧家或许不认这个媳妇了,不也还让余氏的两个孩子来拜祭送殡么?
庶子女们,就没有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余氏必然对庶子女不慈啊。可若仅仅只是如此,不至于连祖坟都不让她进。可到底为什么,萧余两家闭口不言,旁人也知趣的不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