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将她的手搭在我的手上,她愣了片刻,随即明白了过来。
她是知道,我会易容术的。
她眼角流出泪水,嘴唇微微颤抖,我忍着心疼,轻声道,“我们回去。”
我扶她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出了这间刑房。
她身体此刻已经虚弱至极,此刻必须马上医治。
可莺姑在哪?
这一间间牢房里,并没有她的踪迹。
她会在哪?
我心头隐隐浮现一阵失落感,她始终,是皇上的人吗?
她不在这里,是回了皇上身边吗?
我多希望,她是真的关怀于我。
我多希望,在这后宫里事事照料我的人,对我没有心怀异心。
“莺姑呢?”红月虚弱着,颤抖问道,“她还好吗?”
我担心地抚了抚她的背,失落应道,“没见到她。”
红月转脸看了看我的神色,皱着眉头道,“娘娘,您怎能这样想。”
我微微侧脸,避过她的目光。
我怎样想?在这后宫之中,我有多想信任她,多想多一个人陪伴我。
可她不是,她不在这里,她是皇上的人。
“我们回去罢。”我沉声道。
她因焦急地发出声音咳出了声,“娘娘,莺姑待你,待我,都入亲人一般,你怎能怀疑她。”
她说的没错,我怀疑她。
而且不止一次。
我只与她相识几天,若完全交心于她,我不敢,也不能。
在海棠花前,我未敢告知她我的全部想法,我怕她始终站在皇上那里,将这些全部告知于他。
我怕皇上会知道,我猜到了这些命案与朝堂的关联,我怕他会怀疑我,我怕他会觉得我在宫里会给他造成危险。
在他眼里,知道的越多,越是不好。
我不敢信莺姑,因为她是他的人。
尽管这些天她对我都是悉心照料,尽管这些天她对我是细致入微,可我不敢,玩始终不敢。
于心,我怕那个关心我的莺姑会出事。
于德,她对我如此关怀,我不该疑她。
可我怕,只是因为我怕,我怕她是皇上的人,我怕我的一番急迫付错了人。
我不语,扶着她继续向前走着。
她嘴唇颤抖,眼角氤氲着泪水,欲要挣脱出我的搀扶,“娘娘,你不是这样的。”
我该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
在这宫里,我应该怎样才能好好存活,应该怎样才能安然度过这些岁月。
可我不该这样。
对,我不该这样,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该因我的怀疑而出任何事。
不该,也不能。
我紧紧搀扶着她,轻声道,“我们去找她。”
红月闻声渐渐舒展开了眉头,身体忽地软了下去,没了力气。
她现在就需要医治,耽搁不得。
我望向前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我走来的朱总管,他见我发现了他,忙加快了脚步,朝我走来。
他气喘吁吁地喊道,“哎呀,娘娘,您怎么走的这样快。”
待他走近我,我命令道,“现在马上命人将她送去太医院,送到江太医那里,若有何闪失,当心你的人头。”
他闻言颤了颤,这宫里谁人不知,这贵妃娘娘什么狠毒上做不出来,我此时,借的可是她的身份。
他谄笑道,“娘娘吩咐的,小人必记在心上,小人纵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及这位姐姐的一丝头发。”
我不愿再看他这副嘴脸,沉声道,“现在便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