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空客散人归后,画堂半掩珠帘。林风淅淅夜厌厌,小楼新月,回首自纤纤。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金刀力困起还慵,一声羌笛,惊起醉怡容。______纳兰容若
“衣儿,你快跑啊,不要再回去了!别回去了!”这个地方好黑好冷。
“阿娘……阿娘……阿娘不要丢下衣儿……阿娘不要……衣儿好冷……”我呢喃着,双手紧紧抓着袖口,“不要走……”我看到阿娘在黑暗中渐渐消失,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我。
“娘娘,你怎么在这睡着了,怎么不在床上睡?”是莺姑的声音。
“娘娘,娘娘,你醒醒。”莺姑晃了晃我,我缓缓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眼角似乎噙着泪水。
“我在哪?”我无力地问道。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自是在宫里啊。”莺姑有些担忧的用手轻抚上我的额头,“哎呀,坏了,头怎么这么烫,娘娘,我去请太医来。”她说罢转身就出了房门。
我缓缓松开了紧握袖口的双手,颤了颤嘴,“阿娘……”
泪水不自主地流下,睫毛微微颤抖着,想张嘴叫住莺姑却没有力气说话。
这么多年了,我又梦见了阿娘。在一个黑暗而又可怕的地方,我又看见了她。
好冷好冷,我缩了缩脖子,从袖口取出手帕,对着铜镜一点一点把眼泪擦去。这是个让人幸福又难过的梦,为我可以再看阿娘一眼而感到幸福,为黑暗寒冷而只剩我一个人而感到孤独。
头好痛好痛,怎么那么冷,我想起身去添加衣服来让自己不那么寒冷。
我缓缓起身,呆滞片刻,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睁开朦胧的眼睛,眼前像有一层雾一样,看什么都模糊不清,我艰难地迈开麻了的腿,大抵是坐下的时间太长而又一直没动的缘故吧。
感觉身体好累好累,我回想着衣服的位置,一小步一小步走着,却不慎在迈步时腿撞到了凳角,“嘶……”,我下意识弯下腰,用手捂着撞疼的部分。
这个时候莺姑正好领着太医赶来,她推开了门,正好看见我捂着腿,脸上写着疼痛的样子,她叫道,“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快速地跑到我身边,扶起了我,“无事,只是未当心撞到罢了。”我将刚刚因疼痛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在她的搀扶下又坐到了椅子上。
“娘娘,刚刚奴婢看你身体发热,便请了太医来,让他为你瞧瞧吧。”莺姑轻声道。
我撇了撇她身后的江太医,江太医在太医院里医术是最为高超的,而且他人极其年轻,“参见娘娘。”他的声音很温和。
“不必多礼,本宫无碍,不必瞧了。”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吧。
莺姑有些担忧地说道,“娘娘还是瞧瞧吧。”
我抬眸看了一眼莺姑,她递给了我一杯刚倒好的热茶,我接过,用两只手握着,想要用杯子上的温度来温暖一下自己。
江太医已提好了他的医药箱,莺姑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我本是嫌麻烦,只想好好歇着,但是太医即是已经请来,罢了罢了,我就让他瞧瞧吧。
我放下手中握着的杯子,伸出手腕。江太医走近我,将手中的医药箱放到桌子上,打开取出一块丝帕,将手隔着轻轻搭在了我的腕上。
一弹指的功夫,他便拿起了手帕,温声道,“娘娘这是着凉了,有些发热,不过按时服药很快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