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围到了钢琴附近。</p>
他们拿出手机拍摄，或安静欣赏。</p>
出奇的是，所有人像是在音乐响起之后便达成一致，谁也不许发出声音打搅这段音乐。</p>
所以没有人打搅秦键。</p>
他沉侵在自己指下的每一首前奏曲中，耳朵在音响世界里仔细分辨着四周的回响。</p>
他不时突然侧下头，目光一聚一散，像是获得了某种新奇发现。</p>
不时又眉头微蹙，像是推翻了上一秒的想法。</p>
唯有双手静动之间，音乐平稳如自动在弹奏。</p>
肖邦，对于汉堡人并不陌生，只是能将肖邦演奏到如此境地，有人开始好奇演奏者的身份，有人已经认出了演奏者的身份。</p>
随着雨滴结束「第15首」，秦键停下了手。</p>
音乐的切断对于现场有些突然，但并不突兀。</p>
人们鼓起掌，现场叫好声连连。</p>
秦键起身微笑着向四周点了点头，黑色呢子大衣确实为他曾添了几分成熟之色。</p>
接着他向人群中的段冉望去。</p>
只见段冉放下手机比划一个ok的手势。</p>
秦键点点头，他大概已经找到问题，接下来就是听刚才的录音是否与他设想的一样。</p>
就在这时，“可以送我一个签名吗，钢琴先生？”</p>
身前一声稚嫩的德语冒出，秦键低头望去。</p>
刚才演奏小夜曲的那名男童正举着手里的马克笔和漫画书仰望着他，目光充满了崇拜。</p>
现场安静了下来。</p>
“当然。”</p>
秦键蹲下为男童签写了‘钢琴先生’，犹豫了一下，他又在‘钢琴先生’写下了‘秦键’二字。</p>
男童收回漫画书，对着秦键鞠了一躬，转身激动的跑回人群，躲进了一对夫妇身后。</p>
秦键望去，夫妇二人向他示以感谢的目光。</p>
他回以笑容。</p>
一场小小插曲最后以温馨一幕结尾，商场大厅再次流动了起来，不时的还会有人坐到钢琴前演奏那么几下，不论演奏的如何，总会有人送上一点掌声。</p>
秦键能旁人多获得一点额外的东西，比如他手上的数字，已经达到了——‘493428’</p>
距离50w大关只有一步之遥。</p>
——</p>
回酒店的路上秦键就迫不及待的挂上耳机欣赏了起刚才的录音。</p>
一通听下来，他心里有了打算。</p>
虽然手机录音的音质根本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琴也只是一台普通的汉堡产立式琴，但秦键能清晰的听到琴声低音在嘈杂的现场中充分的震动着。</p>
这种震动感几乎连接了每一首前奏曲之间的空隙，作为此次唱片的录制者，同时他也是这张唱片的第一个听众，至少他需要从头至尾都能在作品中听到这一感觉。</p>
如此他才能满意。</p>
回到酒店，他给保罗去了电话，接着联系到阿斯特。</p>
三人傍晚又在dg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见了一面。</p>
“阿斯特先生，我想更换录制场地。”</p>
秦键认为以dg的录音水准，忙碌两天不出成绩的根本原因在于录音场地太小，自然共鸣不够。</p>
这一提议马上得到了阿斯特的响应：“这个问题我第昨天也考虑过，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明天试一试了。”</p>
更换录音场地——两人一上来就达成了共识。</p>
只是在接下来更换什么样的场地时，两人出现了严重分歧。</p>
阿斯特主张换到了一个小型音乐厅，秦键则希望换一个具有现代声学效果的千人大厅。</p>
“这会加大录音的难度和现场原音还原。”阿斯特指出，“从专业角度，我实在不赞同你的方案，这会与我们的初衷背道相驰。”</p>
阿斯特再强调：“低频问题我们可以用技术来解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