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名技术强悍的独奏者拥有和指挥一样的明锐听觉神经时——</p>
“酷。”</p>
他为独奏者打call。</p>
而一旁的沈清辞早已见怪不怪，沈清辞听过开头部分觉得OK。</p>
没有理会依格拉兹，他悄声走到了最后一排，他现在要在距离舞台最远的地方听钢琴在交响乐团中的整体效果。</p>
舞台上，马瑞克拿着指挥棒只觉得各种舒服。</p>
到目前为止，秦键是让他觉得和自己契合度最高的一名选手。</p>
马瑞克能清楚的感受到秦键在每一个音乐动机前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当自己需要时对方总能以最精准的方式呈现出自己想要的句子。</p>
对于一个钢琴演奏者来说，这绝对是一种难得的能力。</p>
然而马瑞克并不觉得拥有这种能力的年轻钢琴家只想一位的顺从着自己直到全曲结束。</p>
他看过秦键前三轮的比赛，他知道对方的肖邦音乐里有着强烈的自我个性。</p>
不过他并不急，他现在决定将乐团让出来一点给予秦键，用来试探一下对方。</p>
马瑞克的动作幅度渐渐趋向于平静。</p>
音乐也随之在流动中平静了下来。</p>
可这平静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节，钢琴声部的音量忽然涌现出来。</p>
忽然的并不突兀。</p>
一直密切关注着指挥动向的秦键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乐团的变化，他知道马瑞克需要他给出更多的反馈了。</p>
一点点的，秦键将自己的音思融入舞台。</p>
首先他要做的就是淡化第二主题中的乐团整体音量，他需要第一声部小提琴全部选手将演奏音量降至之前的3/2。</p>
他的做法是用自己的演奏曲引导，他相信马瑞克会明白他的想法。</p>
音乐进行中，他将所有带有插入表情的乐句都改为一种半连式的跳音演奏。</p>
顷刻间钢琴带出了一种醒目的情感冲击。</p>
马瑞克虽然没有动，但首席小提琴似是在这个过程中下意识的降低了音量。</p>
这种下意识是他在听到钢琴的变化后，持弓手的自然反应。</p>
职业反应。</p>
在首席小提琴的引导下，整个高音弦乐组在两小节之内统统降低了音量。</p>
此时坐在最后一排的沈清辞是最能听出乐团的变化，音乐色彩的层次更加分明。</p>
马瑞克在第一乐章剩下的部分中完全跟着秦键的乐思一直指挥到乐章结束。</p>
对于已经完成的内容，他有几处感兴趣的问题想和秦键聊聊。</p>
秦键也觉得自己可以与马瑞克好好聊聊了。</p>
不需要台下二人的插手，在官方翻译的帮助下，秦键和马瑞克很快的就交流了起来。</p>
这里值得一说的是马瑞克向秦键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p>
“你背过这首作品的乐队总谱？”</p>
秦键是笑着回答这个问题的，他说：“我吃过一种果子，吃过之后可以看谱不忘。”</p>
然后马瑞克听了翻译的翻译之后严肃的举起了一个大拇指，他喜欢这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回答。</p>
最后的最后在三个乐章的问题全部交流完过之后。</p>
马瑞克向秦键提出了一个要求，秦键妥协了。</p>
...</p>
彩排结束，秦键三人离开，亚当斯进场。</p>
离开华沙爱乐大厅，秦键请两位老师在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吃了顿晚餐。</p>
吃饭的过程中，他听二人聊了很多曾经的故事。</p>
离别前沈清辞告诉他“决赛要冷静。”</p>
这话他记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