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键又做了个梦，他又梦见克里斯的钢琴了。</p>
他坐在乐池里演奏着钢琴，周围是乐队。</p>
他solo了一段咏叹调的旋律，曲调不够华丽，也不甜美，像是复制了某段音乐的采样，总之平平无奇，好在周围的乐手们都在伴奏，没有人理会他。</p>
弹着弹着他就醒了，睁眼便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暗了。</p>
16:45。</p>
打了个解乏的哈气，秦键给宁仟夏编辑了一条信息。</p>
“排练厅见。”</p>
点击发送，手机扔到一旁，脱掉了被汗水浸透的衬衣，他来到了卫生间。</p>
‘哗啦啦’的淋浴褪去了他最后一丝疲意。</p>
伴随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乐器声，秦键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着崭新的指挥棒离开了酒店。</p>
觉是个好觉，就是特么好吵。</p>
...</p>
A组比赛就在明晚，给每个队伍留下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p>
大家尽可能的在最后的时间里去修饰完善自己的个人声部，比赛主办方不可能给每个团队都提供24小时的排练场所服务，酒店的房间自然就成了练琴房。</p>
所幸这是第一天大家就默许达成的共识。</p>
...</p>
17:30，海市音乐学院剧场排练大厅。</p>
“时间有限，废话就不说了。”</p>
“开始。”</p>
...</p>
...</p>
一个小时后。</p>
秦键摇了摇头。</p>
“再来。”</p>
舞台瞬间安静了下来，秦键的目光似是游走过了每个人的眼睛，接着手腕轻轻一抖。</p>
手中乌金色的指挥棒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下瞬间。</p>
“咚——————”</p>
定音鼓再一次敲响了魔笛的序曲。</p>
唐璜般的华丽交响再一次响彻整个大厅。</p>
秦键在有韵律的挥动中继续调动着自己的每一根听觉神经。</p>
...</p>
“小提琴一部！！注意音量！”</p>
...</p>
“和弦，和弦，和弦！！要我说多少次！你们的耳朵呢？！”</p>
...</p>
恢弘的交响夹杂着指挥的怒吼。</p>
...</p>
都注意听周围的声音！！”</p>
...</p>
“帕帕吉诺！注意你的表情！表情！！！”</p>
...</p>
“郑峰，滚奏力度不够！”</p>
...</p>
时间又过了四个小节。</p>
“停。”</p>
秦键大手一挥，乐团再一次整齐的停在了尴尬的位置。</p>
演员们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p>
从黑夜幕步背景下走出的夜后宁仟夏动了动嘴，终究没说什么。</p>
...</p>
“你们怎么了？”</p>
秦键的声音很轻，每个人都觉得这话是在问自己。</p>
“都病了吗？！”</p>
“嗯？！”</p>
只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大家或低头，或面面相觑，这一个小时，大家确实排的一遍不如一遍。</p>
这一遍，不但声音不稳定和声不清晰，甚至连乐团一直以来最稳定的打击乐声部长都被单独点名了。</p>
片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