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大帐之中,一群将领各抒己见,把自己对和州城布防的见解说了出来,随着这些第一线的将领补充,沙盘上的和州城越来越和真实的和州城一致了。
许贯忠站起身,锤了锤因为长时间蹲着而酸痛的腰说道“按照诸位将军的说法,这和州城却是坚固,还有几员能征善战的战将,最重要的是,那金富轼居然还真的是一名大将之才。”
武松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的确如此,要不是那金富轼调度有方,我此战就已经可以夺下城头了,但他一来指挥,我差点被留在了城墙上。”
姜德看向赵匡问道“这金富轼之前从未听过,王俣是如何看上他的?”
赵匡回道“这金富轼家世不凡,乃是身新罗王室后裔。
他的曾祖父金魏英在新罗归顺高丽时,被任命为庆州州长,他的父亲金觐官至国子祭酒、左谏议大夫。
金富轼兄弟五人自幼熟读诗书,除了出家为僧的玄湛外,五人先后通过科举考试步入仕途,并且身居要职。
但并未听过此人善于兵事啊。”
许贯忠眼珠一转说道“主公,那王俣多疑,既然金富轼是王室后裔,是否可在这上面做文章呢?”
姜德摇头道“此战乃灭高丽的最后一战,必须以力破之,只有这样,那些对高丽心有怀念的人才会死心。”
说着,姜德走到沙盘前说道“和州真正善于调度的不过金富轼一人,那郑仲夫只有匹夫之勇,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敌军困于一隅,我军拥有半壁高丽,当以力破之,和州城城门已经被堵死,他的四面城墙何处最为薄弱?”
许贯忠指着一处说道“和州城被金富轼等人扩修的甚为坚固,但此处在三年前被洪水冲毁,此次刚刚修复,但如此短的时间内恐怕无法做到恢复如初,当是最为薄弱之处。”
黄达伸手说道“既然此处能被洪水冲垮,是否可以截水冲之呢?”
许贯忠摇头道“冬天水少,而且马上就要变得更冷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洪水。”
黄达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姜德夸赞道“黄将军愿意动脑子打仗,这是好事,我军有上百门火炮,只要集中轰击一点,必然可以轰破此城墙。”
“统帅,另外还可以用耧车运输火药上前,让掘子军在城墙下挖开个洞,放入火药包,必可炸开。”花雕想起昔日看到的场景,也出主意说道。
“那就依旧分为三部,武松、成闵、赵匡,你们三部分别攻打一片城墙,其中城墙弱点处由武松负责攻打,赵匡,我给你足够的火药,如能率先炸开城墙,你为首功,成闵,你带军佯攻侧墙,为两军吸引火力。”
“遵命!”
赵匡回到自己的军中,一群将官已经在大帐中等着他了。
“将军,统帅对我们今日表现有说什么吗?”一个将官忍不住问道。
赵匡低着头来到自己的将位,然后看了看众人,哼道“怎么?没打下来城池,还想被夸奖?”
众人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赵匡起身说道“诸位,你们不少人都是因为统帅而被提拔为将官的,更有不少人和本将一样是降将,我们不像那些和统帅一起来的宋人一样,是天然的统帅心腹,我们要被统帅看重,唯一能得出手的就是军功!”
说着,赵匡看向一人道“你平日里不都说因为有统帅,你们家才有了田吗?说要用命报答统帅,为何今日冲城,你却畏缩不前?”
那人低着头,顿时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赵匡再对一人说道“你也是降将,当知降将以军功取信,如你下次进军再有所迟缓,你便自裁吧。”
那人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匡一个一个的数落过去,最后才道“明日开战,统帅让我们负责一面城墙,如再不能克,我们也不要见人了!”
“将军放心,我等必当一雪前耻!”
将官们纷纷请战,赵匡看到如此,才慢慢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次日,天蒙蒙亮,梁山军开始排兵布阵,一门门的火炮被推到了一处,金富轼站在城墙上看着周围的军士,发现这些军士脸上大都写满了畏惧。
很多人都认为军人只有第一次上战场会害怕,其实不然,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因为什么都不知道,等开战了也容易被周围的气氛渲染,也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反而是第二次,因为在第一次战斗中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故而对死亡和战场都有了清晰的认识,等到第三次,便开始真正习惯了。
“轰!轰!轰!!”
一声又一声的炮声响起,听到炮声,不少王俣军军士都习惯性的开始躲在女墙后面,金富轼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这些火炮轰击的地方并不是人多的城头,而是在一面城墙上。
“不好!那里是刚刚修补的城墙,和州城的虚实果然被贼军摸透了!”金富轼暗暗叫苦,他可以感觉到每一颗炮弹打在城墙上,城墙都会颤抖一下,他实在是说不清楚这城墙到底能坚持多久了。
这还没完,接着又是两路军马开始攻城,两边都是器械众多,虽然没有火炮只要的逆天武器,但这些器械也让金富轼感到头疼不已。
只刚刚开战,梁山军就给了王俣军极大的压力。
更让金富轼不可思议的是,冲击城墙最为厉害的并不少那些宋人打扮的梁山军,而是高丽人打扮的原高丽军,这些被梁山军收编的高丽军各个冲杀的极为勇猛,不少人甚至抓住一个王俣军就往城下跳,根本就是杀一个够本的想法来的,吓得那边的守军连连后退。
姜德也发现了赵匡军的勇猛,夸道“没想到赵匡麾下如此勇猛,当真是让我没想到。”
许贯忠道“听闻昨日赵匡将军训斥了军中一顿,看来是有些效果了。”
姜德满意,金富轼就感到左支右绌了,这边还没完,另外一边的成闵又开始攻城,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让金富轼开始调动了预备军,两边飞来飞去的箭雨经常互相撞落,可见战况之激烈。
终于,姜德听到了一阵巨响,整个战场上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禁向巨响处看去,只看到一片城墙笼罩在了烟雾当中,不少人暗暗吞了口口水,金富轼的脸如同死灰,他知道,城破了。
姜德此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边在花雕的帮助下穿戴战甲一边说道“许先生,你说火药如此威猛,日后还有修建城墙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