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啊....”马车中,一个捕快摸着脑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个不断摇动的车顶,他立刻浑身一个激灵,自己这是在哪?
“呦!终于醒了?怎么样?我们琼楼的琼酒味道不错吧?”一个人的声音从他的旁边传来,他转过头去,看到是李忠,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喝了不少酒,想到自己居然醉倒,不由奇怪的说道“我也没喝多少啊,怎么就醉了呢?”
旁边另外一个做公的也晃晃悠悠的起来了,李忠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你们都醉了一天了,我们已经过了郓州,小郎君说了,你们喝酒误事,这件事他不会和留守大人上报的,你们路上听话一些,知道吗?”
“是!是!小的绝不敢乱说!”
一路无话,一行人不是骑着马便是坐车,速度极快,过了数日,便来到了登州境内,登州府也就是后世的烟台、威海一代,四周多山少田,又时常有些大风,因此人丁不多,算是一个中下府,登州的治所是蓬莱,而沙门岛便是在登州城的对面。
“师兄,之前已经关照过了,你先自去见那州官,自有计较。”姜德对卢俊义说过,便让那两个做公的带卢俊义去州府下公文。
那府官收了公文,看了看,疑惑问道“此人既然是犯了杀人罪过,为何不刺字也不带枷锁?”
两个做公的一听,顿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这时旁边一个师爷走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又指了指外面,那府官点点头说道“原来是有重病在身,既然如此,也是无奈,你们二人辛苦一遭,待会拿了公文,吃些酒饭便可自行回去。此犯自会判至沙门岛。”
二人心中放下石头,知道那小郎君果然是打通了上下关系,便拜了拜自行离去,而卢俊义也被人带到牢房中,准备择日派往沙门岛。
牢中有一个牢子,看到被押送进来的卢俊义长得器宇轩昂,说话也和气,觉得不是凡人,便对旁边人问道“这送来的是何人?为何身上干干净净,不像是来坐牢,倒像是来做官的。”
那送过来的牢子笑道“这可是个好汉啊,你可听说过那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便是这人,此人据说在大名府因为奴仆背主,愤而杀之,故而被判到此处,他身上干净乃是有人前后照应,就连州府大人在堂上看到了也当不知。”
之前的牢子一听,顿时又惊又喜,说道“可是那棍棒无双无对的卢员外?我早有耳闻,只恨未得一见,今日见到,却是不得不交,你且在此处,我去买些酒肉孝敬于他。”
“哈哈,那你可得多买一些,也得给兄弟们解解馋不是?”
那牢子应了一声,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来到一家酒楼便喊道“掌柜的,来两壶酒,切一斤羊肉,再来一只烧鸡,一斤馒头,一些果菜配着带走。”
那酒店老板出来一看,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乐和啊,怎么?可是有喜事?”
乐和点头笑道“却是来了个朋友,你酒肉都快些,莫要饿到我那朋友。”
酒楼老板应了一声,便进去吩咐厨子,乐和坐在门口等着,两个大汉走了进来,都是猎户打扮,背着钢叉,钢叉上挑着飞禽走兽,一个黑脸,一个紫脸,紫脸的一进来就道“掌柜的在吗?收货了。”
掌柜的走过来一看,道“是解兄弟啊,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收的?”
“都是常货,獐子、兔子和野鸡,掌柜的是老主顾,看着给些吧。”紫脸猎户说道,酒楼老板点点头道“嗯,你们也不容易,这几只便算一百文吧,不算少了。”
二人也不争辩,便解下野味给那掌柜的,乐和见那野味鲜活,想着卢俊义这一路虽然有人照料,但必然没吃什么好吃的,刚刚叫的那些羊肉什么的都是寻常物,没有这野味美味,便道“掌柜的,我看这些野味不错,我都要了,帮我做好也都带走。”
黑脸猎户见乐和要的多,又见他是做公的打扮,以为他是为那个大官采购,便道“这位差爷平日可也要这些野味?我们两是附近山上的猎户,就是大虫也可打的,如你有需要,不如和我们说说,价格好商量。”
乐和笑着摇手道“这倒不是,只是我新来了个朋友,想准备一些好的招待他。”
“一个?”黑脸的疑惑道“一个人哪里吃的下这么多的野味,莫非哥哥见我们是粗人,不愿意相告,这却是没意思了。”
乐和连连摆手道“我乐和从来不胡说,的确只是一个朋友,但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吃啥,故而多准备一些,总不会有错。”
“乐和?”紫脸的一听这名字,顿时问道“可是在那州府牢中当差的铁叫子乐和?”
乐和点点头,拿出自己帖身带着的一个玄铁箫道“便是在下,你们也听过我的诨号?”
那紫脸的笑着拍手道“日日听,夜夜说,却是今日见到了,我乃解珍,这是我弟弟解宝,我们有个姐姐,是我爷面上的,却与孙都监兄弟为妻,听我姐姐说,孙都监妻子有个弟弟,在牢中当差,可是舅舅?”
宋人在亲戚叫法上是可以跟着孩子叫的,故而解家兄弟叫乐和舅舅。
乐和一听也笑了,道“原来我们还是一家人,这倒是巧了,可惜今日无闲,否则非得喝上一会。”
解宝道“舅舅的朋友到底在何处,不如请来一起吃喝便是。”
乐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说是朋友,其实还没结交,今日我牢中来了个豪杰,乃是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棍棒天下无双,因杀了背主之仆而被判此处,我平日里最喜枪棒,便想借机和他交往,也不知道人家看的上我这样的小人不。”
解珍听乐和说完,摸了摸下巴道“这样说来,我倒是想起一事,就在几日前,我在我姐姐那里,听我姐夫说,最近孙都监的师兄来了,正在上下打点一个官司,好像就是姓卢,恐怕便是这个卢员外了,舅舅既然是孙都监的妻弟,我想不如借此名义,相信那卢员外必定愿意接受。”
乐和喜道“还有这样的事情,这样正好,多谢二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