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寒苦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这就是宁古塔现状最真实的写照。
清初,有达官显贵犯了重罪后,往往都会因皇上的一句“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永世不得入关”而吓得精神失常了。
宁古塔在辽东极北,丹江中游,图江以北,乌苏江以东那一块,这里气候寒冷,环境恶劣,类似于遥远的西伯利亚,被称为清初最著名的苦寒地,当年被发往此地的犯人,不是死在了半路,就是死在了当地,所以直到晚清之前这都是一块令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宁古塔,在当时被称为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尽管有点夸张,但绝对挺形象。
王长生听闻是宁古塔后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就呼吸有点急促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片辽东极北的地方,其实是满清龙脉的龙头地。
金老先生有本武侠小说,最后的结局写道韦小宝领着反清复明天地会的人去了边境的白头山上,因为传说大清的宝库和龙脉就在这里,为此清廷在山下还曾经驻扎过重兵,只要毁了满清龙脉再搬了宝库清廷自然就烟消瓦解了。
这个说法也没错,不过满清龙脉可不全在白头山,那只不过是一处支脉罢了,其实细想想很容易就能想的明白,一朝之脉络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被人知晓,真要是把龙脉给颠覆了的话,那确实有亡朝的可能,当时满清龙脉的所在地只有寥寥几人知道,除了皇上以外就是朝廷的国师,出自萨满的大巫师知道了,可能还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
还有,玉虚峰上昆仑观中人,自然也知晓。
王长生脸色变幻了两下,不禁皱眉问道:“勿吉王墓,在宁古塔?”
“八九不离十!”唐昆点头说道:“大概方位我们已经确定了,最近小四一直都在那里勘察,想要找到下墓的口,我这次提前过去就是跟他一起研究这个事,所以你们得在这里等两天,等墓口找到了我们马上就下去,快去快回。”
王长生说道:“三月的天,整个东北的温度还在零下徘徊始终没有跨过零度的坎,这里是辽东极北地,四月份江河都不一定解冻,五月份也许还飘着雪,你们选择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不太合适?找到了墓口,能挖地开么?”
“我说八九不离十确定,是因为之前我们曾经用洛阳铲挖过宁古塔那一片,那里的表层是很硬还没开化,但不知道为什么,半米以下左右的土质就非常的松软了……”
王长生愕然说道:“这不可能!”
“关于挖坑盗墓,我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我的专业性!”唐昆棱着眼珠子说道。
王长生两手一摊,说道:“你有理,你说了算。”
王长生勘察墓地寻龙点穴,他可能是大师级的,但要说盗墓的话他不管是理论还是实践,连入门都算不上,但从扶九嘴里听说的关于唐昆的履历,这绝对得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了,王长生从来都不会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去质疑对方。
这天晚上,王长生,梁平平和唐昆还有长野就暂时留宿在了这里,屋子中有暖气,四处也不透风,呆着很暖和,加上这几天连续赶路人累的不行了,他们几人基本躺下去后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王长生和梁平平起来的时候唐昆和长野就已经不见了,院子里停着那辆帕萨特,皮卡则是开走了。
王长生看了下手机,上面有一条信息是唐昆留下的。
“这里比较偏,你们要是活动的话最好别远走,缸里有米,地窖里有土豆白菜,屋外的窗台上冻着一些肉,足够你和小平平坚持两天的了,我大概那个时候也能回来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长生下厨做了一顿饭菜,大米饭,一盆炒土豆,白菜炖猪肉粉条,两个菜不算太精致,但吃着绝对让人胃口不错。
“味咋样?”王长生挺显摆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你还想有这手艺呢?”梁平平一边吃着含混着问道。
“我在山上的时候人少,有时就一两个或者两三个人,刚上山时我是最小的那个,什么活就都落在了我身上,其中就包括做饭”
梁平平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问道:“你为什么之前才和我见两次面的时候,就告诉我你出自昆仑山玉虚峰的了?”
“呵呵,怎么了?”
“我听说昆仑山的人……”梁平平顿了顿,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很多人都会敌视你们,但我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原因,只是听蓬莱的人说过,你不怕我给你捅出去啊?”
“你会么?”
“应该不会”
“那不就得了,我当时相信你和周皇帝,是因为我更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王长生指了指自己,很笃定的说道:“昆仑观的人眼睛不只是能看山,看水,更会看人”
梁平平看了眼王长生,问道:“那你看唐昆呢?”
王长生顿了顿,其实,不管是唐昆从事的职业,还是他为人的处事风格来看,这都不是一个你应该主动交往的人,总结下来就一句话,这是个危险性极大的人物,他就像是一个露出了引线的火药桶,说不上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引爆了,对他最好是敬而远之的。
“他人应该也差不了,前提是你得对他抱着一份你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他的心思……”
乌苏江以东几里处,这里天寒地冻的,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
唐昆裹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咬着一根烟满腹牢骚的说道:“这地儿真不是人来的,尼玛,都三月份了啊,南方的油菜花都快开满山了,这里连一点绿色都看不见,这北风吹得跟刮骨刀似的,太难受了。”
唐昆对面是长野和一个穿着厚厚羊皮袄带着皮毡帽的小年轻,他个子不高似乎才一米六左右,身材也挺瘦削的,唯独一双眼睛看起来跟地里的田鼠似的,总是来回的转个不停,一刻也不歇着,但不得不说还挺有灵性的。
这就是小四,唐昆四人刨坑组里负责勘察和放风的人,总得来说也是唐昆在长野和另外一人中他最信任的一个,因为挖坑下墓古来都有个规矩,不管几个人下墓上面必须得留一个放风的人,古时候盗墓的放风和下墓的基本都是父子或者亲兄弟的关系,外人基本干不了这活,因为但凡出现一点疏漏的话,下面的人肯定就没有上来的机会了。
“那是没办法了,你真要是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江面上就该有打鱼的渔船了,四周田地里也有农耕的,人多眼杂,实在下不了手”
唐昆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但也没辙,这也是他们选择在三月份左右下手的原因,四月左右的乌苏江就该开化了,常有渔船往来,然后这周边的田地也该到了耕地的时候,如今天寒地冻的白天晚上都见不到人影,离这里最近的村子也有十几里地远呢。
“噗”唐昆吐了烟头,哈了口气后说道:“行了,来都来了,废话就不说了,干正事”
“口差不多是找到了,但还得你这专业人士过来下定论,小的功夫还是差了点,不敢盖棺定论啊。”小四调侃了两句,领着唐昆和长野往前走了一段。
一片平坦的地面上,有一处铺着堆苞米杆子,小四伸手给扒拉到一边,地上就漏出了个大概一米见方的口子,下面黑黝黝的,但稍微令人感觉有点离奇的是,伸手放在口子上面的话,明显能感觉到从下方透上来的不是凉气,反倒是有点温乎的感觉。
“啪”唐昆直接就掉进了洞里,然后抬起手小四将一把铲子递给了他:“昆哥,往里三米左右,你掏一下吧。”
“妥了!”唐昆接过洛阳铲,弯腰就钻进了下方的动力,往前爬了一会之后举起铲子就朝着下方插了过去,这里的泥土不知为何还没有被动实诚,他一铲子就铲出了一大块。
片刻后,唐昆从洞里回来,小四和长野将他给拉了上来,他伸手捻起一小撮的土凑到鼻子前仔细的嗅了嗅,长野十分憧憬的问道:“哥,啥味啊?”
长野问的啥味,用行话来讲的话,那意思是问他是出自什么朝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