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龄艰难地道:“要如何还苏家一个公道?
您是要父皇处置五哥吗?
苏家是您的亲人,我和五哥是您生的啊。”
贤妃摇摇头,口气充满了怨怼,“不,你父皇不会处置你五哥,他不会废太子,是啊,你们都是我的儿女,我生了你们,你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开始欠我的,可我也欠着爹娘,欠着苏家啊,苏家今日受此奇耻大辱,我就是死在九泉之下,也无颜见他们,唯有以我一条性命,换你父皇的一道旨意,苏家必须要晋封爵位,赐豪华宅子,恢复名誉,母妃所求,仅此而已。”
她低着头,对着宇文龄的耳朵轻声却执拗地道:“你知道吗?
这世道真的不公平,母妃嫁给你父皇的时候,你皇祖母已经是太上皇的皇后,母妃生下你五哥先于褚家的那个女人,你皇祖母若念着骨血亲情,她是可以让母妃当太子妃的,到你父皇登基,那我们苏家一门就出了一位太后,一位皇后,何等的荣耀?
可你皇祖母没有这么做,母妃忍了多年,始终盼她念着点儿情分,她没有啊,叫人寒心,天下间,竟有这么不孝的人,可最终我伤了她,我却变成了不孝不忠不义的人,公道吗?”
她的口气就喷在宇文龄的耳朵上,口气带着血腥的味道,像是她咬破了嘴唇往里头淌血,还带着一些腐烂的臭味,让宇文龄下意识地把脸往石阶上转,转得她脸颊生痛。
那怨怼不甘的语气,更让她觉得心底发慌。
褚后来到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惊得头皮发麻,忙下了肩舆,疾步过来,口中道:“贤妃,不得糊涂,放开公主。”
贤妃看着褚后,脸上露出了比哭更难看的笑,“竟然是你来了,皇上不来吗?”褚后伸出双手压了压,看着她手中的簪子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在御书房里和臣子商议事情,一会就来,你先放开公主,咱们有话好好说话,她是你的亲闺女,可不能伤她啊。”
“和你无关,你走吧,叫人把元卿凌带进宫。”
贤妃冷冷地道。
褚后心里头真觉得窝囊要紧,贤妃这样的人,早就该除掉的,如今竟还要忍受她阴阳怪气的不恭。
且她还必须哄着她,“你放心,本宫已经命人去请太子妃了,很快她就来,你先放开公主,这么冷的地面她就这样趴着,你不心疼吗?
本宫瞧见都心疼得不行。”
宇文龄见到皇后来,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母后,救我啊。”
她的头刚刚扬起来一些,却被贤妃一手压了下去,额头磕在石阶上,生生地磕出血来,痛得她双拳紧握,不敢再动弹。
褚后见状,吓得不行,这么磕下去,可真是要毁容了,这马上就要出嫁了。
庆余宫如今是宫中的焦点,这边出了事,宫里头很快就传遍了,德妃贵妃和鲁妃们都纷纷过来,见到这个情况,吓得不行。
贵妃怒道:“贤妃,你好大的胆子,先伤了太后,继而要伤公主,你是真不要命了吗?”
贤妃眸光阴鸷地看着贵妃,冷笑了两声,“我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今天还不知道呢,要这命有什么用?”
德妃出身武将世家,自小胆子大,便忙道:“贤妃,公主胆子小,你放开她,别吓着她啊,我来代替她,你用簪子指着我也是一样的。”
贤妃是打心底里憎恨德妃的,她和元卿凌熟稔,私下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撺掇的话,她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总是想干预别人的事,臭不要脸的贱人!所以,听到德妃这样说,她抓住宇文龄的后领子提她的脑袋起来,阴恻恻地道:“好,你过来,过来跟她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