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惬意冷淡的杨臻,燕龄身体的疼痛刺激的胸中怨气横生,看着那枕在摇椅上纤细苍白的脖颈,燕龄忍不住,悄悄伸出了手。
若这杨臻死了,成翊哥哥眼中,是不是就会有她了。
尖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雪白的肌肤,手下的人蓦地睁开了眼睛,带着十足的阴冷,把燕龄吓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忙捂着胸口压制着心中的慌乱。
杨臻眸中带着冷冷的笑意,看着燕龄,鄙夷道:“我以为你日日把自己的伤口撕裂,该有点儿魄力!如今看来,还是这么点儿胆量!”
“你知道?”燕龄敛了脸上奉承的笑意,阴着脸问道。
“你不想离开成翊,又怕我和成翊赶你走,所以就日日,把胳膊上的伤口重新撕扯开,好让它不至于快速长好!不过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笨呢?你那伤都是皮外伤,三天时间早该有起色了,可如今五天了,还依旧鲜血淋漓呢!”说罢,杨臻还怕燕龄不懂,故意提点道:“下次你少撕两次,就更完美了。”
“你!”燕龄气的牙根发痒,却又无可奈何,转念一想,又呵呵的笑了几声,朝着气定神闲的杨臻说道:“你如今嚣张得意,我看也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吧!用不了多久,你就该去阴曹地府,寻你那一摊烂泥的哥哥了!”
“你说什么!”杨臻起身,瞬息的功夫,已经到了燕龄身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双眼睛红的要溢出火来。
燕龄有些粗略的功夫底子,先是被杨臻的速度一惊,慌忙惊恐的扒着掐在颈间的手,感觉脖颈上的力气渐渐变小后,燕龄翻手一掌,击在杨臻胸前,打的她连连后退了几步,靠住屏风才没有倒下。
“哈哈哈!”燕龄大笑几声,“你竟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看来我这几日的推断不错,怕是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杨臻大喘了几口气,冷笑道:“那又怎样,这里依旧是我杨臻的地盘,我一声令下,就会有无数人把你碎尸万段!那日穆丘怎么死的,我可以让你死的比他惨几百倍!”
想起穆丘的死相,那场景,燕龄还历历在目,不由得后退几步,眼神有些退缩了。
触碰到桌沿,牵扯到伤口,疼痛让燕龄瞬间清醒,继又上前几步说道:“我死了不要紧,你该想着你死了,成翊哥哥怎么办?”
她死了,成翊怎么办?一句话让杨臻瞬间沉默,这个问题她也曾想过,怕是她死了,留在这世上孤苦一生的,变成了成翊吧。
燕龄接着说道:“成翊哥哥之前的妾室个个温柔貌美,自从娶了你,莫说要你侍奉夫君,成翊哥哥那样的英雄男儿,反而变成了下人一般,日日伺候在你身边。而你呢!”燕龄目光凌厉的逼近杨臻,“成亲数年,如今都要死了,却没能给成翊哥哥留下一男半女,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自私的女人!”
杨臻靠着屏风,痛苦的闭上眼睛,虽然知道燕龄的目的,但她这话句句属实字字诛心,让此时脆弱不堪的杨臻,几乎要承受不住。
“不如,你把我留下。”燕龄话风转了个弯,“我爱成翊哥哥,爱到刻骨铭心,爱到可以为他抛弃所有,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爱他的人了。不如你把我留下,等你死后,我陪在成翊哥哥身边,帮他走出悲伤,我还可以替你,为成翊哥哥生儿育女,免得他身上背负着不孝之名,无颜面对成家的列祖列宗!”
杨臻紧扶着身旁唯一的支撑,感觉近日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又开始翻腾了,折腾的她头脑晕眩,眼前逐渐模糊成一片,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落地前还在想着,她确实已是将死之人,不中用了呢。
看着倒地的杨臻,燕龄吓了一跳,慢慢靠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松了一口气,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转而朝着门外大声呼喊起来。
“来人呐!快来人!夫人晕倒了!”
成翊在营中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赶回来,一直守在床边,直至夜色将近的时候,杨臻才缓缓转醒,醒来后却对燕龄的事情只字未提,也任由燕龄在府中住着。
燕龄倒也没有再傻到做撕裂伤口的事情,依旧日日早上来给杨臻请安,只是看向成翊的时候,目光愈发明目张胆了。
燕龄早已历经人事,望着成翊时,眼中透漏出的,不仅仅是少女之时的爱慕,还有一抹风骚入骨的诱惑。
直至一日,燕龄见自己无论打扮的如何美丽动人,如何明确的暗示,都不能引起成翊哥哥的注意,终于,她决定孤注一掷,为自己拼上一把。
天已入夜,成翊陪在床边看着杨臻睡下后,才起身去了书房。
莫枞资历尚浅,京中有不解的事情,总会书信前来寻他求教,成翊也甘愿,一点一点为他处理,随着日子越久,莫枞逐渐成熟圆滑,到他这里的书信,也渐渐少了,成翊才能安下心,抽出空来多陪陪他的阿臻。
推门进了书房,贴身伺候的小厮周武,已经把书房的蜡烛燃上,成翊合上门走了两步,停住轻嗅了几下,书房里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目光移到桌上,一股袅袅的轻烟从紫砂的小香炉里慢慢飘散,这香味,不知是周武刚换了什么提神的熏香。
坐在书案后翻阅了片刻,成翊竟开始觉得,头脑越来越有些昏昏沉沉,身体之中有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在蠢蠢欲动。
觉察出有些不对,成翊用内力,把身上的那股冲动压制下去,目光重新放在了桌上的香炉上。
刚欲伸手把那香炉合闭上,书房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紧接着,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覆上了成翊的手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