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至青玉坪后,他又派了八千轻骑绕了苏仪全军,直接堵住回华州城的山垭口,断了苏仪后路,逼得苏仪全军退上乱石坡。
可是现在苏仪据地势强守,却是怎么也攻不上去了。
“护法大人,”李蹇开口对那男子道,“恕李蹇冒味问一句,如今我们根本攻不上去,如何拿下苏仪?若是晋国援军来到,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哼!”谁知那男子闻言只清哼了一声。“李将军,这么简单的事,你还需要问我吗?难道你忘了,长平关是怎么攻下来的了?”
李蹇口一窒,心中一愤。这男子虽然来到军中就一直戴着一个面具,但听声音,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但他又是寒青崖那位的左护法,他又不能不敬。不然的话,这个人这般脾性,他听了定是要火冒三丈。
“你每次只派小队人马进攻,自然攻不上去,别想着什么损失惨重,你这样的进攻方法,比派一大堆人马攻上去来说,损失更大!”那男子转头看着李蹇,面具后的眼睛是满满的嘲讽之意。
“那,依护法大人之见,该如何?”李蹇对上那男子的目光,开口问道。
虽然心有不忿,但他说得不无道理,苏仪全军据地势强守,他派的进攻人数过少,最易被乱石压下。但若派大队人马强行强攻,他又怕战士死伤惨重。
这里的士兵除了那一万骑兵外,剩下的三万将士,都是卫国降兵,他其实也还怕一点,过于严苛对待这些降兵,只怕军心不稳。
可显然,身边的这个人,毫不顾及这些。
“传我令,派六千人马压上去,盾牌兵开路,弩兵跟随其后,以箭弩攻溃敌军防线,现在他们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到我们了,乱石坡上的乱石,早已所剩无几!你也不需再担忧什么死伤惨重。”那男子淡声开口。
“这……是!”李蹇闻言虽犹豫了一下,但依旧按照那男子说的吩咐了下去。
随后六千人往那乱石坡上压了上去,最先还是有不少乱石滚下,但攻山的士兵们分散了队形之后,躲开巨石也易了许多。
最后,弩兵依着满天的弩箭压制,成功攻了上去,与苏仪的军队厮杀起来。
可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忽然从那山垭口处传了出来!
“哈——”震耳欲聋的齐喝之声传入众人耳朵。
山崖上的苏仪见峡谷内雾尘升起,当即大喊道:“众将士,援军已到,随我杀出重围。”
“杀——”一声“杀”震彻寰宇。
苏仪本就据地势而守,这一个时辰的围困,对于此刻有援军的他们来说,就是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休息。
众人见援军已到,更是士气高涨,直接随苏仪往乱石坡下杀了下去。
这时,那一队守在山垭口的东胜军已经和王翰的一万骑兵对上。
此时的王翰全军装备充足,对上东胜那已经没有什么对敌重器的八千轻骑,只用了一刻钟,便已经将那队骑兵冲散。
这时苏仪也已经带着大军杀下了乱石坡,与王翰会合。
“王将军,多谢王将军带兵前来支援!”苏仪策马奔到王翰面前喊道。
“苏将军不必客气了,此时不宜再战,退吧!”王翰回道。
苏仪点点头,两人各自带着军队奔入回华州城的云天江峡谷。
两人带的本就是骑兵,撤退极快,待李蹇和那男子再集合好被打散的军队时,苏仪和王翰早已奔出几里开外。
“追!”李蹇见状,大声喊道。
“慢!”那男子忽然出声制止了李蹇。
“不是要活捉苏仪吗?为何不追?”李蹇勒住马绳,转回身不解地问。
“再追下去,地形于我们不利!”
“可他们最多只有两万人!”
“可那是两万骑兵!”男子冷声回了一句。“我们只有八千轻骑,三万步兵根本赶不及他们的速度!就算赶上了,你焉知他们先退回去的几万士兵,不会利用地形设伏?”
这……
这话说得李蹇顿了一下!
“是全军覆灭,还是尽早撤退,李蹇将军应该分得清!”
那男子说完,勒紧马绳便策马转身离去。
李蹇听罢,眉头拧了一下,心想:他说得不无道理,反正如今已经拿下了长平关,到时再慢慢派人一探这去往华州城的云天江峡谷,确认安全了再领兵压境华州就是了。
李蹇一挥手:“退!”
陪在一旁的副将点头,扬声道:“众将士听令,退!”
是夜。
华州城,州府。
“也不知这次这位带领大军攻破长平关的军师,是何方神圣,用兵如神,下令果断决绝,恐怕不过几日,李蹇便要带兵来攻华州了!”
苏仪看着桌上的地图,蹙着眉道。
“据探子来报,这次东胜,一共派了四十万大军,准备压境了!”王翰接过话。
“四十万!”苏仪暗暗叹了一口气。“如今我晋国驻守北境,由我带领的士兵仅有十万,加上王兄你的十万,也不过二十万士兵。没想到东胜一压境,就出动了四十万大军!”
“况且东胜狼骑,个个骁勇善战,这仗,怕是难打!”王翰叹道。“而且今日粮草营来报,我军粮草,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都是些大问题啊!”
苏仪说着,坐下提笔,将方才所讲一一写下,最后封入一个铜盒之中。
“来人,八百里加急,将此军情密函送回京城玉阳!”
……
八月十五的晋北,月圆。
月光柔柔地洒在大地之上,而华州城南城门处,一个士兵驱着快马,正负着军情密函,奔往京城玉阳!
而这一道军情送至玉阳之时,便是九州风起云涌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