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恰恰知道是你给董卓传递消息,我才得以利用你放出假消息于诛贼那日将董卓麾下重兵引走,董卓能如此信任你,恐怕也与之前你给他传递了几次重要消息有关吧!如此看来,伍孚将军倒是没有白白送命!”戏忠坐下叹道。
自从胡鹊儿知道董卓身死后,还在一直疑惑明明自己传递了伏兵的消息给董卓,为何董卓还会中伏身亡,直到此时戏忠将实话说出,胡鹊儿才知其中缘由,只抬头一脸震惊的盯着戏忠。
“我泄露给你埋伏董卓的消息后,董卓没有派兵来捉我,恐怕也是你动的手脚吧?既你是董卓的人,为何在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后,又要三番五次的保护我?”
“正如老爷猜测,胡鹊儿是董卓所派……奴婢家乡久经战乱,奴婢自小便与母亲长途跋涉从西域逃到中原,本以为生活即将转好的母亲,由于途中染疾刚到中原便病死街头。而后有人以为我埋葬母亲之名,将我骗至一处府邸,在那里有着很多与我一样年岁的孩童,之后我们整日被施以严格的训练,从诗经到暗杀之术我们无所不学。有那么一个人,每次他来到府邸时,都会带来美食与玩耍之物分与我们,我们才得以在地狱般的训练中喘息,久而久之,这人便成了我们终日训练的盼头。但人终有强弱,体质不强者,心智不坚者,在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中,有的在训练中丧命,有的崩溃自尽,而我却在那人的鼓励下坚持了下来。在我们长大成人后,有一日那人又来了,我们正兴高采烈之时,那人却面无表情的命人向场中扔了不少兵器并让我们互相攻杀,场中只留十人性命,若不动手,他便会命弓手射杀我们。我尚在迟疑之时,旁边之人的头颅就已被砍掉,那鲜血喷的我全身皆是,在那一瞬间我就失去了理智,眼中的世界已是一片血红,我不受自己控制的到处疯狂攻杀他人,直到场中剩下十人,我才虚脱倒地逐渐恢复理智,但此时场中已是血流成河,鲜血在我身下流淌。那人见我长相异于常人,又表现出众,只不停大笑夸赞我,只是此刻他的笑容在我看来却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而他……却不是董卓,而是……李儒!”
胡鹊儿说罢便慢慢起身,转身背对戏忠道:“从那以后,李儒不时的交给我一些任务,其中有充当细作,有刺杀,有为奴为仆等。”说道这里胡鹊儿慢慢褪下自己的衣裙,身上只着一件心衣,美背暴露无遗的展现在戏忠面前。
戏忠本要呵斥她停下,却在看到其后背的一瞬间傻了眼,这美人的后背并非如同自己想象一般白嫩,而是横七竖八的挂着多处划伤与刺伤留下的刀疤与刺痕,这样的后背本应出现在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身上,却没想到会出现在一个绝世美人身上,由此可以想象胡鹊儿经历了多少厮杀。
“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少次一脚踏入地狱,我都顽强的活了下来,后来我甚至已经不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只麻木的不停杀人养伤循环往复!”说道这里胡鹊儿开始慢慢的穿上衣裙,而后转身眼如弯月般温柔的对戏忠说道:“直到……我遇到了老爷你!”
“哎,你倒也是个可怜人,可你毕竟为董卓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不少忠良。念在你以往行事皆是身不由己,我便不把你交于朝廷,但我这里也留不得你了,董卓如今伏诛,你应不必再回去复命,从今往后再无人束缚于你,且自行离去开始新的生活吧!”戏忠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背对胡鹊儿挥了挥手道。
“老爷!胡鹊儿此生只盼能陪在老爷左右,不敢奢望更多,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亦可,还望老爷不要赶走胡鹊儿!”胡鹊儿跪地哀求道。
“……”戏忠沉默不语。
“初时,胡鹊儿以奴婢身份入府,以苦肉计求得老爷留下胡鹊儿,只觉老爷是个心善之人。后来老爷在府中宴请众人,席间杨修对胡鹊儿无礼,欲以几十美人换下奴婢,若正常男人必会答应,谁知老爷竟然询问奴婢意见并且因此呵斥杨修,从那时起,奴婢便觉得老爷与寻常人不同,一股莫名的力量摧毁了我心中的那道枷锁,驱使着我去了解、接近并照顾老爷。在府上的这段时日,胡鹊儿与老爷同哀同乐,为老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由衷的感到幸福,与老爷在一起,我便觉得活着有了意义,觉得自己不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胡鹊儿回忆道。
“……”戏忠依然没有言语。
“若胡鹊儿的存在让老爷有所不快,亦非胡鹊儿所求,还望老爷能够回头看一眼,只这一眼,胡鹊儿便就此离去!”胡鹊儿起身央求道。
被一个女子如此央求,戏忠的心软了下来,转身向胡鹊儿看去。
只见胡鹊儿缓缓摘下罩面白纱,对着戏忠嫣然一笑,胡鹊儿这一笑百媚丛生,万物失色,就连戏忠也看傻了眼,只是胡鹊儿眼中缓缓流出的泪水出卖了她悲伤的内心,戏忠看得于心不忍,立刻又转过身去说道:“可以了吧?”
“胡鹊儿只想让老爷记住胡鹊儿最美的一面,希望老爷此生记得曾有名为胡鹊儿的胡女追随过老爷!我……这就离去不再打扰老爷了……”说道最后胡鹊儿已是泣不成声,声音越来越小而后转身离去。
“哎……”戏忠转身望着胡鹊儿离去的背影,心中万千感慨只在这一声叹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