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早知董卓会问,便立即回答道:“在下并不是让相国全力抗敌,而是至少要与敌军战上几场,这样一来可以给洛阳中群臣百姓看到相国大人战斗的决心,令相国威严不减,也可以震慑洛阳内那些想搞小动作的奸人;二来可以试探联军实力,若其实力不济,相国可顺势攻且败之,天下之势一举可定,如此岂不一举两得?”
戏忠心想,就算你董贼要逃,我也要让你掉块肉心疼几分,岂能让你毫发无伤的撤退!
“恩,志才不愧是谋世之才,可咱家……”董卓还是在担心会战败,戏忠打断其开口说道:“相国莫要担心,在下并没有否定方才李大人所说迁都,相国依然要准备好迁都长安,只是这迁都的方略上在下有些愚见。”戏忠说完看向董卓与李儒。
“你且说来,若是在理,我与文优定然不会反驳于你。”董卓道。李儒也是微笑对戏忠点头,同意董卓所说。
“是,在下认为,相国若要迁都,万不可斩朝中大臣!”戏忠拱手道。
“这是为何啊?那些个酸儒,每天上朝咱家说什么,他们便反对什么,尽是拿礼法之类的在咱家耳朵旁边念叨,扰的咱家是头痛欲裂,若不是看在天子面上,咱家恨不得立刻就宰了他们!”董卓反问道。
“是啊,莫不是志才先生与这些悖逆之人有所干系才为其开罪?”李儒眯眼凝视戏忠道。
“非也,在下所言,皆是为相国着想。尽管有些大臣与相国治国理念相悖,但毕竟他们大多为士族之人,其士族在海内各地均有分支,且目前治理朝廷诸事仍需要他们,若斩了他们,恐天下士族寒心,反投其他诸侯,对相国造成威胁,且也会造成迁都长安后朝廷无治事之人,上不达天听,下浑浊不堪,朝廷无序,国之将乱也!对于这些大臣,在下建议,相国可派人以礼相待,护送其家眷与大军随行,如此以安群臣之心,彰显相国仁德。”戏忠道。
“恩……”董卓点头同意,李儒眯起眼睛盯着戏忠,又看了看董卓,没有说什么,任由戏忠继续。
“再说百姓,虽老弱病残者无用,但其亲眷青壮者仍会与我等共去长安,这些人是相国未来的征兵之源,若斩其亲眷,这些人必会仇恨相国,相国也不想自己未来麾下士兵皆是仇恨自己之人吧?得民心者得天下,相国心怀天下,斩了这些无用之人,让自己失去民心,实在得不偿失,在下建议,相国尽可裹挟百姓同行,若担心其拖慢行军速度,大可将其扔在城门口,堵塞城门,以阻联军兵马,各路诸侯可不理会死人,但活人嘛,若不理会,只顾行军怕是造成百姓伤亡,如此一来,其定失民心,所以把活人置于城门,无论如何都是有利于相国!”
“志才先生真是忠君爱民呐,只是不知道这个君,是哪个君呢?”李儒用怪声缓缓对戏忠道。
“君,自然是当今天子!”戏忠直视李儒道。
“嗯?”董卓似乎对戏忠的回答有所不满,吕布听到也是惊得一身冷汗,并州军将领面呈担忧之色,而西凉军将领则是露出幸灾乐祸般的笑容。
戏忠不慌不忙对董卓拱了拱手继续说道:“不过如今相国辅天子治国,海内万事皆由相国拟定,那幼帝不过相国手中玩物,这忠于天子与忠于相国又有何异?现今大汉尚存,忠汉之人亦不在少数,无论我等心中作何想法,口中所言当是忠汉忠君,否则定会激起群臣反噬,得不偿失!相国展现给世人的,也必须是一个忠君的汉臣,相国说是也不是?”
“恩!不错,咱家可是一个大忠臣,这外边十八镇人马都是叛军,想要夺取天子自立!咱家现在可是为了保护天子,保护大臣百姓!”董卓沾沾自喜道。
“如此,相国便更不能加害于群臣及百姓,将这些麻烦抛给联军,相国既得了名声又保住了家业!”戏忠再劝道。
“哼,说到底还是要留住这些人的狗命!”李儒不屑道。
“相国如今粮草富足,但却依然思虑退军之路,为何?皆是因为相国手中兵力不足,而兵力源于民,若民心忠于相国,相国大可振臂高呼,与洛阳城内数十万百姓共守洛阳,岂会考虑迁都之策!换句话说,相国当前真正缺的是民心,而在此关键时刻,也是收买人心的最佳时刻,相国贤明,定能觉察其中利弊!”戏忠说完便退回队中。
董卓听后沉默不语,李儒见此生怕董卓从了戏忠之策,忙对董卓说道:“相国!这戏忠……”正要说下去,却被董卓挥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