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见此,将银子塞到孩童手中,并对老者道:“你们祖孙二人,还有城外其他人,没有食物恐怕难以坚持下去,不若在附近城池暂且住下,以后再寻机会入城也不无不可啊!”戏忠建议道。
“公子多虑了,多亏这洛阳城中达官贵人多,其家眷大多信佛,为了给自家老爷积累阴德,他们知我等流民在城外后,每日都会有人出城来施米粥馒头,足够我等生存。”老者庆幸道。
“爷爷,爷爷,那位大姐姐又出来了,快走,晚了就没吃的了!”那孩童突然兴奋的看向城门方向,拉着老者道。
“想是近段每日都来施舍的那位官家大小姐出城布施来了,二位公子见谅,我得带着孙儿去领米粥,晚了便被抢没了。”老者说完对着戏荀二人一揖到底。
二人对老者点头直道无事,便见老者拉着孙儿飞一般的跑向那所谓的大小姐布施处。
“不知这女子是哪家的大小姐。”荀彧看向布施处说道。
“不管是哪家的,仅仅这每日都能坚持来布施的行事,便是比那许多男子,还有为富不仁者强上不少。”戏忠肯定道。
“时候不早了,我二人也该是入城了,晚了怕是只能等到明日再去上任。”荀彧说完,二人便牵马向城门走去。
经过那女子布施处时,二人停下脚步,好奇的向那女子望去,只见那女子素衣裹身,勾勒出妖娆的身姿,面蒙白纱,双瞳剪水,额头因忙碌布施有汗水微微渗出,每次将手中米粥递给流民后,才有空闲直起身随手用袖子擦一下额头汗水。虽然劳累,却能见到其眼中的笑意,显然是乐在其中,不似逢场作戏。
而这女子周围,约有家丁十余人,婢女几人,家丁各个昂首挺胸,精神抖擞,眼神不停观察的那女子周围,保护甚为严密,而婢女们也是身着丝绸华衣,虽忙着帮那女子一同布施,却举止大方,如此看来,这女子显然不是一般富贵或官家之女。
此时女子正将一碗盛好的米粥递于旁侧一名流民,这流民见终于轮到了自己,立刻眉开眼笑的将双手伸出去接碗,虽已饥肠辘辘,这出手的速度却不下于迅雷,双手触碰到碗边的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获胜的将军一般,眼睛余光略带炫耀扫视着周围其他流民,其他流民见此却是心中更为焦急,皆盼此人快快拿粥走人。
那接碗的流民见此更为得意,低头眼睛紧盯女子手中之碗,满口说着谢大小姐,同时双手开始用力欲将碗从女子手中接过来。令此人诧异的是,这大小姐双手紧紧的扣住了碗,自己一时竟无法将碗拽过来,心想莫不是这大小姐反悔了?而后抬头略带疑惑的看向女子,却发现女子如中了定身咒一般,全身一动不动,那对儿漂亮的双眸仿佛看到了什么妖魔一般,瞪圆了看着自己的后方。
正在观察该女子的戏忠此时却是略显尴尬,因为这女子看的正是自己。二人四目相对,相视良久,这女子给戏忠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而那女子在震惊过后却是笑眼含泪。
正在接碗的流民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想拿到那一碗米粥,于是双手突然加大力道拽碗,不料女子双手此时却是不再用力扣碗,只见那碗中滚烫的米粥瞬间泼向了自己,双臂及上身皆被波及,瞬间来袭的高温让自己发出了凄惨的叫喊声。
叫喊声惊醒了失神的女子,看着自己身前被热粥烫到的流民,想起了刚才自己的失态,女子羞愧不已,微微变红的脸蛋隔着白纱依稀可见,饱含歉意的眼神,焦虑不安的双手,都显得这女子煞是可爱,在等待施粥的青壮流民眼中,欣赏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女子连连向这位流民表示抱歉,并亲自将其扶到一旁歇息,看得其他青壮流民甚是羡慕,心中竟是生出了也想被热粥烫到的想法,若能如此,想是做鬼也无憾了。
而那位被烫到的流民,也是受宠若惊,只木然的坐在一边,有婢女为自己包扎烫伤处,手中还有那位大小姐为了表示歉意塞给自己的一些碎银子。
那女子在处理好流民后,立即望向方才戏忠所在,却发现戏忠二人已缓缓向城门走去,心中失望的同时却也是开心不已,遂命一家丁跟随二人而去,自己留下来继续布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