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倒是松了一口气,口中说道:“咱们虽然身负武功,可是人力毕竟有限,任你轻功再高,与这头大野猪比赛奔跑,最后必定力有不逮,折在这个怪物的利爪之下。好在上了马车,能省了许多力气,而且这匹马甚是神骏,想来必定能将大野猪甩开。”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慕容姑娘有所不知,骏马虽然奔跑极快,不过却没有长劲,若是一直跑下去,最多不过三十里,便会慢了下来。厉某在京城锦衣卫当差之时,曾经听精通骑术的将军说过,世人都以为骑兵马队来去如风,远胜徒步行走的步军,却不晓得若要千里奔袭,每位将士至少要带上三匹战马,每隔三十里地便要更换坐骑,全军奔出二百里,便得停下来养足马力。若是不管不顾地纵马狂奔,走不出百里地,坐骑便不堪大用。”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厉某以前以为疆场征战,步军遇到骑兵马队,必定会大败亏输,直到听了这位将军说话,才知道马队也有极大的破绽。本朝各位开国名将,如徐达、常遇春、傅友德、蓝玉等人,之所以能够打败鞑子兵,便是因为他们知晓战马的长处和破绽,才能不伤战马,攻如疾风暴雨,退如水银泻地,用兵有如神助,将鞑子逐出中原。如今咱们虽然逃上了马车,或许在一二十里之内能将大野猪甩开,不过再往后必定越跑越慢,非得被大野猪追上不可。”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下大惊,正想说话,却听关大头的声音传进了车厢:“哈哈,老子方才以为你们这几个小家伙都是胆小如鼠之辈,还在老夫子面前骂了你们几句。不过听你这个小子说话,确实有几分见识。你说得不错,老子这匹马虽然是一匹万中无一的好马,不过与这头大野猪相比,却是差得远了。你这小子为老子脸上贴金,说是在一二十里之内能将大野猪甩开,哼哼,只怕跑不出十里,马车便要慢了下来。”
关大头说完之后,慕容丹砚脸色越发难看,暗想原本以为上了马车便能躲开大野猪的追杀,再想法子去接回戚九和小鱼妹妹,没想到自己全然想错了,想要从大野猪的利爪下逃生,势比登天还难。我五岁之时,爹爹便教我驭马之术。仗着身负轻功,我七岁之时已然能够在马背上纵跃如飞,是以我自以为熟谙马性,只道骑上骏马狂奔,世间无人能够追得上。其实仔细想想,我在江湖闯荡之时,只是遇到五虎山庄那几个无耻老贼,受了他们的围攻,不得不骑马狂奔了二十余里,此外再无用尽马力之时,压根不晓得即便是宝马良驹,却也不能长途奔走。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下后悔不迭,暗想自己一向以为慕容世家名震江湖,爹爹是天下第一剑客,哥哥武功天下无敌,自己的武功虽未大成,但是行走江湖之时必定罕有敌手。没想到自己两次溜出慕容山庄到江湖闯荡,可以说是步步荆棘,若不是机缘巧合与厉秋风相遇,只怕自已早已毙命。方才在鬼庄之中坠入幻境,因为太过自负而吃尽了苦头,对自己倒是一件好事。日后事事须得小心谨慎,绝对不可再狂妄自大。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关大头接着说道:“不过能与大野猪周旋十里,对咱们来说也足够逃生了。这个怪物突然现身,他的老朋友只怕离着也不远。这两个怪物若是撞在了一处,咱们便可以趁机逃走了。”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关大头如此一说,心下都是茫然不解。慕容丹砚心下暗想,听关大头说话,此处的怪物似乎不只大野猪一个,还有一个怪物就在左近。这头大野猪已然让咱们手足无措,只有逃命的份儿。若是还有一个怪物现身,咱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岂不是只能乖乖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