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冷笑了一声,恨恨说道:“怪不得人人口口相传,都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若不是这些爪牙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狗官也不敢如此嚣张!”
掌柜和矮胖子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连连点头称是。掌柜接着说道:“姑娘说得甚是。咱们王旗县知县衙门里的那些师爷、书办、捕头和公差捕快,比强盗还要凶狠,他们除了好事不做,什么坏事都干。”
掌柜说到这里,恨恨地啐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知县大人听捕头如此一说,倒也有些心动,此前暗地里派捕头带人去杀伤人命之事,知县着实做了不少,确实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若是将姓纪的暗地里杀掉,再毁尸灭迹,不失为一条良策。只不过知县尚未说话,师爷在一边连连摇头。他告诉知县和捕头,赌局不欢而散之后,他便派了精干的差役去打探纪大爷的底细。据说纪大爷此次到王旗县来办事,随身带了二十余名仆从,包下了县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而且据差役回禀,纪大爷的仆从之中,着实有几人生得孔武有力,只怕都会些武艺。若是捕头带人去杀纪大爷,一是未必能够得手,二是就算得手,势必要将整个客栈里的人全都杀掉,否则消息必定被人所知。如此一来,至少要杀掉三四十人,这案子可就通了天了,别说知县衙门,就算是巡抚衙门也绝对无法将这么大的案子压下去。是以此事万不可行,否则必定会招来大祸。”
“知县听师爷说完之后,也是吓了一跳,知道不能莽撞行事,是以他将捕头骂了几句,又转头向师爷问计。师爷对知县说道,姓纪的既然要与大人斗蛐蛐,那咱们就与他斗好了,又未必会输给他。知县摇头叹气,只说自己的神勇无敌大将军身经百战,却被姓纪的狗贼放出的一个貌不惊人的蛐蛐打败。看姓纪的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手中必定还有不少厉害蛐蛐。若是七日后上了赌桌,自己并无必胜的把握。到了那时,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输了赌赛,再要翻脸对付姓纪的,只怕已经迟了。
“知县说完之后,师爷却是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大人太过忧虑了。这场赌赛又没说斗到什么时候,姓纪的手中即便还有厉害的蛐蛐,他也架不住咱们一拥而上。知县听不懂师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下又惊又喜,便要他详说究竟。师爷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七日后这场赌赛,大人必胜无疑。只不过事先咱们要做好准备,才能确保让姓纪的输得心服口服。这人不是咱们王旗县的人,只是一个过路客商,即便他手中有厉害的蛐蛐,加在一起能有多少?大人不妨下一道命令,要全城百姓每家都向衙门交纳几只蛐蛐,不出数日,王旗县城里城外的蛐蛐必定全都落在大人手中,只怕不下八九千只。七日之后,大人便与姓纪的斗蛐蛐,咱们一只一只地放出蛐蛐与姓纪的争斗,他的蛐蛐再厉害,遇到咱们的车轮战法,累也把他的蛐蛐累死了。他可没说与大人的蛐蛐斗到什么时候,是以只要咱们手头的蛐蛐足够多,这场赌赛是稳赢不输。
“师爷说完之后,知县、书办和捕头登时拍手叫好,纷纷夸赞师爷聪明。知县当即让这几个狗腿子去发布命令,要全城百姓向知县衙门缴纳蛐蛐,若有抗命不遵者,便要捉进大牢严刑拷打。城里城外几万百姓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心中觉得荒谬,将狗官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可是人人都知道县官残忍狠毒,若是不交蛐蛐,必定会被他抓进大牢。到时被敲诈一笔赎身的银子不算,轻者落了残疾,重者只怕连性命也得丢在大牢里。是以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好全家上阵,到处捕捉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