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说到这里,冯渭脸色大变,大声吼道:“大胆!你竟然敢说出如此狷狂之语,诋毁先帝,罪大恶极!若是奏报官府,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冯渭说到这里,双目圆睁,上下打量了一番戚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小子,父母生你不易,不要枉自送了性命。这话我只当没听见,离开此处之后,可不要对人说起。世间不是人人都像我这般宽容。”
戚九摇了摇头,口中说道:“烛影斧声之事,在下不信冯老先生没听说过!若是你真不晓得此事,不妨发一个誓,在下便相信冯老先生真不知道这件事。”
冯渭神情更加尴尬,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此事不过是谣传罢了,做不得数。太宗皇帝一向孝悌,岂能害死太祖皇帝?这是辽国奸细造出的谣言,不可相信。”
戚九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孝悌?若赵光义真是一个孝悌之人,又怎么会逼死他的弟弟赵廷美,还有他的侄子赵德昭?!”
戚九话音方落,冯渭身子一抖,嘴巴张开,似乎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听戚九接着说道:“冯老先生,在下要说的话,你眼下恐怕不会相信。不过希望你能听在下说完,至于信与不信,悉听尊便。赵光义毒死了赵匡胤之后,自己做了皇帝。朝臣听说晋王登基,原本都有些害怕。可是从此之后,除了逼死了亲弟弟赵廷美和侄子赵德昭之外,赵光义竟然再未斩杀大臣,倒是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不过在百余年后的靖康二年,终于让世人知道赵光义突然变得仁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戚九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冯老先生不必惊疑,靖康二年是宋钦宗赵桓的年号,这一年离着你出使金国的宣和二年已过去了七八年,老先生自然不晓得还有这个年号。这一年金兵攻入汴梁,金军统兵大将纵兵在汴梁城内劫掠,原本繁华的汴梁城,瞬间变成了地狱。金兵屠杀百姓,抢夺金银财宝,宋国皇宫自然不能幸免。只是金兵搜掠至太庙寝殿之时,发现墙壁之中建有夹室。金兵大喜,以为夹室之中必定藏有重宝,只是乱兵冲入夹室之后,却发现室内空空荡荡,只在夹室中间立着一块巨碑,用销金黄幔遮蔽于碑身之上。金兵扯下了碑身上的销金黄幔,却不识得碑上刻着的文字,又见室内并无金银财宝,不免大失所望,只在石碑上砍了几刀,踹了几脚,泄愤之后,便即匆忙到其它宫殿抢掠去了。
“金兵在皇宫之中抢掠了数日,将金银财宝掠夺一空,这才满载而归。待到金兵退出皇宫之后,藏在城中侥幸未死的几位宫中侍臣偷偷溜入太庙,想要收拾太庙中供奉的宋国诸帝的灵牌,这才发现了寝殿中的夹室。这些人看到夹室内的石碑高八尺,宽四尺余,顶端刻着‘誓碑’两个大字,其下刻着三行誓词,每行为一誓。”
戚九说到这里,看了冯渭一眼,口中说道:“冯老先生,你想不想知道石碑上到底刻了什么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