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纯净意志在黑暗之中绽放，孟轩的目标并不是面前的白衣女子，而是自己身旁的一片涌动的黑烟。
他并不清楚白衣女子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虽然看起来似乎是因为仓促降临的原因，所能够产生的力量并不算强，但面对这种层次的存在，他无法确定对方是否隐藏着什么其他的手段。
在黑烟之中战斗，无疑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因此他需要尽快破开黑烟返回到七色天空之中，那里才是他的主场。
轰！！
孟轩的纯净意志力量轰击在周围的黑烟之上，黑烟一阵颤抖，纯净意志直接将周围的黑烟击出了一个孔洞，然而这些黑烟像是有生命一般，还没等孟轩有所动作，在纯净意志消失的瞬间，孔洞就已经随之愈合。
而就在击溃那股黑烟的瞬间，孟轩似乎明白了那股黑烟的来源和本质。
那股黑烟的扭曲力量，似乎并不是来自于外界，而就是来自于他自身。
一瞬间，他心中一动，停止了继续爆发动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艾格斯连这种力量都传给你了吗？据说这是他接触原初之后领悟的力量，还真是倾囊相授啊。”
白衣女子轻笑着说道。
“你现在，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降临吧。”
孟轩平静了下来，直视面前的白衣女子说道。
刚才因为幻境之中忽然出现的变故，白衣女子的忽然出现，让孟轩暂时失去了平静，出现了判断力的偏差，但判断力恢复之后，他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轰！！
他忽然一掌轰向了面前的白衣女子，纯净意志爆发，化作一道光柱，白衣女子完全没有反抗，身体就被纯净意志直接轰散，但是很快周边无尽的黑烟就汇聚了起来，重新形成了白衣女子的形象。
果然和他判断的一样。
白衣女子这样的存在，如果是自身直接降临，而且地点还是在他的意识层之中，那他绝对是死定了，对方能够轻易的污染他的意志，剥夺他的自由，他甚至无法反抗，如果是那样，对方明显不用对着他废这么多话，直接污染他的意志，就能够轻易的掌控他的一切。
而现在，白衣女子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意识层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就算他直视对方，也无法感受到任何的扭曲污染。
再加上刚刚感受到的周围那本质源于自身的黑烟力量，孟轩很肯定，对方应该是某种巧合之下，借由了他意识层的某些东西，将部分“注视”投注了过来。
这让孟轩想起了关于扭曲虚神的描述。
不可探知、不可描述、不可直视。
甚至连知道祂们的称号，念诵祂们的尊名都有可能出现危险。
上一次幻境之中，他在幻境之中直视了两名扭曲虚神的形象，都没有引来虚神的注视，但在这个幻境之中，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让他想起了进入命之环部落之时感受到的那种注视感，在命之环部落的幻境之中，必然存在着某些和眼前的白衣女子有着极强联系的事物，让他在无意的触碰和注视之中，让对方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并且借由那种事物投来了注视。
而她所调动的黑烟力量，从本质上来说，应该就是她破碎了幻境之中的潜意识，并诱导这些本质混乱的潜意识异化后而产生的力量，归根结底来源于他自身。
“发现了么？这些力量都来源你自身，或者说，都来源你还无法触碰的意志深处。”
“不管是什么样的生命，在心灵的深处，都是如此的肮脏和黑暗。”
“暴力、自私、残暴、弱肉强食，这一切都是烙印在生命意识最深处的烙印。”
“换而言之，道德、秩序、善良等等一切所谓的正面信息，都只不过是处于生物体意识最表层的肤浅表现罢了，它们只是弱小者用以束缚强者的‘大义’。”
“理智只是表象，混乱才是真理。”
白衣女子轻笑着说道。
周围的黑暗开始涌动，就连孟轩都能够感受到他体内的情绪在不受控制的暴走，这个女人，在借由从幻境之中掌握的部分意识力量，深入他的心灵深处，撬动着人类最本能的负面情绪，当这些情绪暴走、失控、最终扭曲，就将形成恐怖的扭曲污染。
“扭曲，其实来源于所有生命的内心。”
“就像被压抑在意识最深层的混乱本能一样，在这个世界秩序表面下的本质，正是扭曲之力！”
“何必压抑自己的本能？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没有意义，存在没有意义，甚至就连一切的生命都没有意义，我们本身，就代表着这个世界，你想要反抗这个世界的本源意志吗？”
“你的体内也有着扭曲的力量，它来自于邪眸·艾格纳尔斯，那个家伙已经步入了沉睡，如果你愿意投向我们，我愿意让你做我的代行者，帮你夺来得邪眸的神位，执掌它的已经破碎的神国，你不必加入我的谱系，不必归于我的统治，你将成为和我们平起平坐的存在。”
“虚神的位置，永生不死的生命，洞彻一切的力量，统御一切的地位！一个生命体，所修行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这些么？我全都可以给你，不要质疑我的话，我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白衣女子轻声说道，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这是一个让任何一个生命体都难以拒绝的诱惑。
强大的力量，永久的生命，超出一切生命的地位，拥有知晓世界一切隐秘的资格，这不就是所有修行者都追求的最高境界吗？
“变成一只怪物，连自己的理智都无法掌控，在本能和力量的束缚下苦苦挣扎么？”
“况且，我和你们的目标并不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醒来’。一个人身在梦中，要怎样才能‘醒来’？只有坚守自己的理智，让理智战胜混乱的潜意识，冲破混乱的重围，才能看清一切的真相。”
孟轩缓缓的说道，在黑烟之外，大片的纯净意志凭空出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这一大团黑烟全都包裹在了其中，并缓缓收缩。
白衣女子真正能够调动的只有幻境之中那部分的意识力量，通过这些意识力量撬动他心灵深处的负面信息，对他造成影响。
因此，强行破坏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只能将整个幻境的意识力量压缩、重组并强行吸收，将这些力量重新收归自己的掌控，才是断绝白衣女子注视的最好办法。
“醒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身处的是在一个梦境之中么？”
白衣女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有趣的神色。
“人世如梦，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我所身处的是不是一个梦境，但只有保持理智和清醒，保持住自我，才不会迷失，才有接近真相的权力。沉溺于力量和混乱的存在，早已失去了探索最终真相的资格，因为你们，已经不受自己的掌控，这种情况下，就算你们能看到‘真相’，那也很可能就是你们所掌握的力量想让你们看到的东西，你们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的理智判断。”
“善与恶，正与邪，秩序与混乱，其实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个选择能够更接近‘真相’。”
孟轩说道，踏起脚步，缓缓的朝白衣女子走去。
外界的纯净意志不断收缩，将整个黑烟团进行压缩，黑烟团内的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当孟轩走到白衣女子身前的时候，整个黑烟团被压缩成了仅仅足够两人站立的大小。
“连说话的语气都很类似啊，充满了荒谬的气息。如果不是那股灵魂气息不对，我甚至会以为你才是艾格斯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