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先是跟阿翁告了个罪,然后冲向他大哥的方向,狠狠地把酒瓶甩到地上。
“大哥!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席夏的死他一样的伤心,但他再也不能忍受大哥再继续这样醉生梦死下去了。
席夏已经死了。但大嫂跟小侄儿还在,大哥不能这么自私。难道是要随着她而去吗?
“给我,还给我。”席永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恶狠狠地推开席云,把酒抢回来。
席云气急败坏地想要再动作,却被喝住了。
“回来!让他喝!”席臻道。
“阿翁……”“我知道……”
阿翁慢慢走近席永,并不在意他抱着酒防备的样子,弯下腰轻轻地摸了摸孙儿的头,用一种柔软得令人心酸的语调道:“喝吧。喝够了好好睡一觉,梦醒了就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席永愣愣地看着温和的阿翁,强忍着不让泪落下来:“阿翁……”
“嗯,我在。”
“阿翁……”
“嗯,我在。”
“阿翁……呜哇呜呜呜……”成年许久的凤鸟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祖父嚎啕大哭起来:“她说要走了。说多谢我多年的照顾,让我好好的照顾阿秀……”
“她还说看着别人去死很难受。她很自私,不想难受,就自己去了……”
……
“嗯,我都知道。”席臻抱着席永,落下了泪。他也记起不久之前,那孩子发现被挚友欺骗了,当时她也是这样抱着他嚎啕大哭,如同她父亲一样。
转瞬间就不在了。先他们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多么希望这只是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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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
华美而冰冷的卧室里,一位老者自梦中忽然警醒,额角布满汗水,好似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的确是可怕的事呢。想到方才梦中那股炽烈而绝望的情绪,他心中一阵酸痛难忍。
他有些分不清情绪的来由,也不知道那些莫名的记忆来自于哪里?
是梦吗?
想到梦中的桩桩件件,那些真实而热切的感情以及梦一样美好的回忆。
他否认了。不,不是的,这不是梦。
那么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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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已经挂得很高了,宁夏自一片光亮下醒过来。
她愣愣地坐在小黑箱里,不想动。什么出塔,丧尸城,大战丧尸王的戏码都被她暂时抛在脑后。
好一会儿,她噗嗤一下再度躺下,仰躺在身后那个柔软的床铺上,一时间出了神。
昨天……她梦见了什么?
有些美好,又有些悲伤,酸酸涩涩的,胸口热热的。
真是让人在意呢。
可惜,她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