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几个酒鬼凑一块儿,只会说醉话,问小厮,主子喝酒,小厮们无不偷闲喝两杯的,主子们这一问,他们是一问三不知,话也很好推,主子们和张管事在包厢里喝酒,又不用他们侍候,他们哪晓得主子们在包厢里说什么呢?
话说得很有道理。
“大哥,张管事不见了,那咱们还要去找吴家算账吗?”
“算,算什么,什么帐啊!”得,大哥喝得都有点大舌头了,话说得极不顺畅,几个弟弟忙提醒他,之前吴家跟他们家进茶叶,钱却付得不痛快,他们上门去收帐,不止被刁难了,还挨打了呢!
他们都记着,就等张家人回来,帮他们出这口怨气。
却不知张长老人虽在他们跟前,私底下却请鸽卫们去查清楚了。
吴家人确实不对,拿人茶叶付账却推三阻四的,但是人家那是事出有因啊!
谁叫谢家人做生意不老实,跟他们订上等茶叶一百斤,中等茶叶二百斤,下等茶叶六百斤,结果上等茶叶里掺了不少中等茶叶,以次充好,这是想讹他们的钱啊!
他们付钱自然不痛快了!
张管事知道后,不禁要骂谢家人,要知道,他们卖吴家茶叶,这货哪来的?还不是截他家大爷手里的货吗?
人家订一百斤上等茶叶,他们以次充好,可他们从张家取货时,明明白白拿的是一百近上等好茶啊!那中间差的茶叶哪去了?
还有,吴家虽是跟谢家拿货,可对外打的旗号却是张家茶庄出品的,损毁的是张家茶庄的名声,这种事怎能忍?
就这样,谢家人还想要张家人去替他们出头?
张管事先去和吴家洽谈,把生意谈回来,以后由四海商队给他们送货,不然他们也可以派人和张家茶庄的管事谈,日后由他们自行派人去货栈取货也行。
余者还有不少商家,都遇上吴家一样的事,张管事毫不手软的抢生意,重新和这些人签合同,至于货款嘛!请他们取货时,看是要一次付清,还是取多少付多少,钱付给瑞丰货栈的管事。
这付了款,要消帐的,自然是由瑞丰货栈的账房来做。
如此一来,谢家人再也别想要从中截胡了。
张管事这么做,无异是断人钱财,所以白天赶办这些事,晚上陪谢家舅爷们喝酒,事情办完了,他也就脚底抹油,溜了。
不过他还是很厚道的,把这些酒钱都付了。
可是对谢家人来说,这不原就该张家人付钱的吗?因此根本就不觉得该感谢张管事,然而对外人来说,张家人实在是厚道啊!
按张长老的年纪来说,丧偶孝期后,不少人还续弦呢!
他能待前岳家还如此亲热,下人陪舅爷们出去喝酒还给付钱,他们这地方还真没有,自家吃酒都没钱了,谁家还顾到亡妻兄弟去。
张管事此间事了,直奔总坛而去,张家茶庄的本铺在此,他得和管事的几位爷们说一声啊!
张家留守的几个兄弟,得知父亲和两位兄长都要留在赵国,不禁都有些意动,而且也怕留下来,谢家几位舅舅回头发现张管事干的好事,找上门来打人啊!
于是笨重的家私统统留下,带着妻小跟着张管事一起返回丽阳城。
至于张家茶庄?自有瑞瑶教的人接手,反正本来就是瑞瑶教旗下的产业。
黎浅浅原意是要分流出去的,让张家独立出去,省得日后尾大不掉,不好处理,谁知张长老很干脆的撒手,把自己一起打造起来的货栈和商队全交出去了,大头都交出去了,茶庄还留着干么?
他可不傻,大树底下好乘凉,瑞瑶教如今是兴旺之兆,留下来才能得到更好的福利。
他不是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瑞丰货栈和四海商队就是他打造起来的,黎浅浅一开始给了他计划书,设计图,但真正营运还是靠他。
黎漱师徒两给了他最大的自由,给了他一片天空,任他去挥洒。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想要控制他,不让他自由飞翔的,竟是他的妻子。
谢家给他的恩情,他没齿难忘,可那不代表他要把瑞瑶教给他的转手交给谢家人。
他们也扛不起来。
派管事回去,给岳父母置产,够他们二老吃几辈子了,如果这样他们还不满足,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他的了!
黎浅浅倒是没想到,张长老一家这么快就在丽阳城会合了。
看看张长老儿孙满堂,再看表舅形单影只,黎浅浅不禁有些感伤。
凤公子对妻子的情绪很在意,见她情绪低落,便问了她,黎浅浅对他自不相瞒,凤公子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是你师父,又是表舅,难道你会因为嫁了我,就不给他养老了吗?”
“那是。”
“所以我们赶紧生孩子吧!日后有徒孙要教,他就不寂寞啦!再说,你我的孩子,不就是他的外孙吗?”
黎浅浅点头,又有些烦恼,“可是我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凤公子把人搂到怀里,“别急,总会有的,再不济,叫大哥他们赶紧成亲,他们的孩子也是表舅的孙辈,要是有可造之材,他肯定不会不管的。”
凤公子没说的是,家里还有两个侄子和一个外甥呢!大伯父一个人教三个孩子,应该不算吃力,但有人能分担一二,也是好的。
黎令熙还在国都里忙活,没想到妹婿已经打算催他成亲了,忽然感觉浑身一凉抖了下,左右张望了下,不见有什么异状,才又与威远侯继续讨论事情,浑不知他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