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应下,转身离去。
未几高贤妃赐给两位新侄媳各两教养嬷嬷,给正室季芳姝的两嬷嬷,脾气温和,与之相处如沐春风,季芳姝在她二位的陪伴下,礼仪教养皆进步神速,以一日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季芳宜那里,则陷入凄风苦雨,季芳宜打出生就是娇养大的,纵使庶女,可有顾侧妃这亲娘护着,压根不曾受过苦,哪知道有朝一日竟从天之娇女跌落凡尘。
季芳宜在这两位嬷嬷严格教导下,不敢再大剌剌的了,因为她如今的身份是妾,每日到正室面前立规矩是正经事,不能因为她性子上来就不去。
虽才再嫁不过短短几日,季芳宜已大变样,不过二十出头的她,衰老得厉害,一头青丝竟已白了大半,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商少堡主得知后,满意的点点头,“让人不时把季芳宜的情况,透露给顾侧妃知晓。”
“她们妻妾争风,也要通知她?”
“当然,就是要让她为季芳宜操一辈子心,她以前有多疼她,知道她是怎么和季芳姝争宠后,她就有多恨她,顾侧妃越心疼季芳姝,季芳宜就越恨季芳姝,顾侧妃便越发痛恨季芳宜。”
却不知,季芳宜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为着假的亲生女儿去对付季芳宜,季芳宜岂有不恨之理。
他就是要让这对母女互相斗起来,她们不是很爱算计人吗?他就让季芳宜尝尝被她亲娘算计的滋味。
等到时机成熟,他再让人告诉顾侧妃事实的真相,相信顾侧妃肯定会喜欢他这份大礼的。
黎浅浅对商少堡主的这个手段不予置评,只对蓝棠她们不满的说,“亏他之前还批评我妇人之仁,哼!他这手段,与我相比又强到哪儿去?”
蓝棠是医者,忍不住忧心,“有顾侧妃亲自指导,你们说季芳宜有机会生孩子吗?”
“不知道,不过她们两人身边,都有高贤妃赏赐的教养嬷嬷在,想来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只是子嗣一事,就难讲啦!
“我只盼她们别找我爹的麻烦。”
黎浅浅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凤庄主的能力比商少堡主强,他要机灵,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得太过分。”
商堡主来探望长子,见他气色还算不错,不由抱怨起儿子,怎么不回商府去养伤?
辩解的话就用不着商少堡主自个儿来说了,自有心腹为他代言,虽没说明走火入魔的原因,但商堡主听了心腹的话之后,自动把顾侧妃母女和高家的作为,当成了是儿子走火入魔的原因,知他当时着实凶险,这才消了气。
原本他还以为,儿子是故意给他们夫妻难看的,所以才留在黎府养伤的,得知儿子情况一度危急,还是托了蓝海、凤公子的福,儿子才能好得这么快,心里还剩留的些许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蓝神医和凤公子可在,老夫要亲自去向他们致谢。”至于黎漱师徒,他就权当没看到了,甚至也忘了问,儿子为何会是在黎府走火入魔的。
黎漱认为自己是个大方的人,不跟小肚鸡肠的商堡主计较,不过他没直接回他,而是由谨一作答。
“蓝神医进宫去了,凤公子自然是在凤家庄京城分舵忙着,蓝神医的闺女儿的婚期就在几天后,跟您长媳进门就差十天。”
商堡主颌首,“既他二位不方便,等有机会我再当面与他们道谢。”
商少堡主还在调养中,黎漱与商堡主客套几句,就带着黎浅浅先行离去,人家是两父子,商少堡主婚期将近,父子两肯定有不少事要谈,他们就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商堡主等黎漱他们离远了,才拉把椅子,坐到儿子床边来,“你是怎么跟那家伙混得那么熟?”
那家伙是谁?似从儿子眼中看到疑问,商堡主不耐的挥手道,“还能有谁,黎漱啊!”
商少堡主不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直接了当的问他爹,“听说弟媳闹着要住进儿子迎亲要用的新房,母亲还答应了?”
“我没答应。”
“是。”
后头的问题虽没出口,商堡主自己也知当时自己的作为不妥,然而面对儿子,他是绝对说不出自己有错的话来的。
商少堡主也没想他爹会承认自己作法不妥,只要表个态罢了。
要不然那个女人还真以为,他这大伯兄是个好拿捏的?
商堡主对妻子偏疼娘家侄女的行为甚表头疼,小儿媳虽不是妻子娘家侄女,但也是大姨子的女儿,妻子偏心娘家人,却对小姑子的一双儿女薄情至极,商堡主偶尔想起来,都会觉得心底一阵刺骨寒风盘旋不去。
商少堡主不欲与老父多谈此事,改说起生意经来,商堡主也不想儿子纠结在这事上头,见儿子转移话题,他也乐得照办。
只不过,儿子为什么要跟瑞瑶教合作呢?不都早早告诉他了,黎漱,那就是只老狐狸,就是他那小徒弟黎浅浅,看起来是个乖巧的好孩子,可,是,老狐狸带出来的小狐狸能有好的?
他就怕儿子被黎漱师徒连手给骗了,被大小狐狸卖了还帮着他们数钱!
商少堡主这还是头一遭,在父亲脸上看到了气急败坏,由此可见,父亲有多忌惮黎大教主,他不禁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