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哥哥,我,真没说什么啊!就是把大老爷交代我打听的事,跟大老爷回报了。”来回报的管事脸都吓白了,要是大老爷真出了什么事,他可就嫌疑重大,怎么说都说不清啦!
“快,去请大夫来,急得别声张。”
“啊?”管事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还是那名心腹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就要往外去,还差点因跑得太快,两脚打跌摔到地上去。
看得那心腹皱紧了眉头,“急什么啊!稳着点,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是。”管事深深吸了口气,脑袋终于没再发热,整了整衣服,抬脚走了出去,他不敢用跑的,但脚步却不慢,很快就把大夫请来了。
大夫把了脉,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心腹索性问他,生命有碍否。
“无碍,只是到底是吐了血,这寿元难免会受到影响,日后还是得好生调养着,我这儿先给大老爷开服宁神静气的药,先吃个两天,第三天我再来复诊,顺便把赡养丸带过来。”
虽然不太高兴他显摆的时候,被人打断了,不过看在之后能赚进来的钱,大夫很大方的原谅了他。
心腹不知究里,还当这大夫是大大的好人,见人就没口的直夸,后来话传到大夫耳中,倒是越发自得兼飘飘然了,还差点把蒋大老爷给治死了!幸好蒋大太太见他行事轻浮,将他开的方子,送去请教蓝棠,这才救了丈夫一命。
不过这是后话了,眼下,大夫才刚开第一剂药。
大太太接到丈夫吐血昏倒的消息,赶过来时,他已经醒了。
看到妻子来了,自觉对不起妻女,大太太见他脸色不对,以为大夫说他身子不好,所以丈夫才会这个脸色。
等到误会好不容易解开了,大太太却不知该说什么了!丈夫暂时没事了,但到底吐了血,与寿元有碍,女儿确实在花满楼长大,却不是被金老板当成亲闺女儿,金尊玉贵的长大,而是过着比杂役都不如的日子。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她的亲祖父,蒋家的老太爷!大太太纵有千般怨言,却也不好当着丈夫的面说,毕竟丈夫一接到消息,就气得吐血了!
为了丈夫的健康着想,她不得不隐忍下来,好言好语的劝着丈夫,好生保重,别想太多。
因大夫交代,先暂时别挪动病人,所以大太太只得让人回内院去取丈夫的铺盖,侍候丈夫喝了药睡下,交代下人小心侍候后,方才离开。
大太太脚步匆匆,不过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来自大太太的那股怒火,一进二门回到内院,她就已经快控制不住情绪了,不想迎面就遇上几个妯娌。
平时,她还会顾及彼此脸面,虚应故事一番,可今天,她实在没那个心情应付她们几个,因此此刻她便板着脸直直的朝她们走过去。
二太太几个反倒被她这样的态度给吓了一跳,三太太张嘴想说什么,二太太在大太太经过自己身边时,伸手要拉她,不想,大太太一记凌厉的眼神将她给镇住了,手就伸在半空中,僵在那儿了,而三太太也因为那记眼神,给吓得把要说的话给咽回去了。
四太太和五太太见状,自然不敢上前拦阻,就这样看着大太太气势汹汹走远了。
等到人走得不见人影了,二太太方才气呼呼的跳脚,“这是什么态度啊!她这是仗着自个儿是长媳,不把人放眼里了,是吧?”
你自个儿都说,人家仗着是长媳的身份不理人了,还想怎样?明明就是次媳,还老想压长房一头,真真是可笑,亏她还不觉得有啥不对!
三太太看四太太她们几个,口气很不好的质问,“你们怎么也不拦着她?”
“她可是长嫂,我们是那个牌面上的,敢去拦她?”
当她们瞎,没看到刚刚二太太和三太太都被大太太给镇住了,呵呵,想叫她们出头,别闹了!二太太都没拦成,她们几个能顶什么用呢?
不说她们在后头怎么闹成一团,最后撕破脸坏了彼此间的交情,且说大太太这厢,她匆匆回到房里,直冲到临窗的大炕前,脚一踢,把鞋都踢掉,然后就爬上炕,跪坐在椅垫上,然后从旁抓来一个金青弹墨大迎枕,埋首其中放声尖叫。
侍候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赶过来,不过被几个大丫鬟给拦在外头。
老太爷被官府抓走,老太太病倒,大太太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子,可把底下人都吓着了。
任凭大丫鬟她们怎么说,他们不走就是不走,定要看到大太太安然无恙才安心。
心腹嬷嬷只得进内室,安抚大太太几句,让她露个面,以安人心。
等把人都打发走了,大太太方才拉着心腹嬷嬷的手,低低的倾诉了心事。
早在此前,心腹嬷嬷己经知道,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大小姐,竟是老太爷和花魁娘子所出,而自家太太的宝贝闺女儿却下落不明。
因此当她听大太太说,自家太太的宝贝闺女儿,这些年来,过着比青楼杂役还不如的生活时,她心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可是嫡嫡亲的亲孙女儿啊!老太爷怎么狠得下心啊!
蒋大老爷的情况略好些,就找人帮忙,好入监探望老父。
蒋老太爷好不容易等来自家人,心情大好,连身上的伤痛也都觉得略轻些了。
谁知,这个孽子一进来,就冲他怒吼,“您怎么做得出来?怎么做得出来?那是您亲孙女儿啊!”
蒋老太爷愣了好半晌,方才明白过来,儿子在闹什么,他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冷哼一声,“不过是颗棋子儿罢了!没必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