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总管得了话,笑着回去和带头的工匠说了,那工匠还欲纠缠,大总管身边的一个小厮便道,“这位爷,我们侯爷和大小姐都说了,这大门改制的事,不急,您老急什么呢?是不是有人就等着这事,好要为难我们家侯爷啊?要不然干么一定要催着我们做这事呢?”
带头的工匠被小厮直言戳破目的,面皮抖了抖,讪讪道,“你们别乱说,我们那有什么歹心,只是上头交代事情下来,我们得办妥来。”
“既无旁的心思,那就不必再多言,等我们侯爷出了孝期,再来给大门改制也不迟。”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工匠头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悻悻然的率众离去。
静王、平亲王等人得知后,不约而同的砸了一整套茶具。
静王砸完茶具,抽出帕子,仔细的擦拭手指,对手下道,“黎经时那个浑人想不到这些,是谁在旁……”
来回话的管事头压得低低的,“他府上的大总管先开口拦了,说于礼不合,毕竟长辈过世在先,封爵于后,双方争执不下时,那位黎教主正好回将军府,大总管请示她之后,硬气不少,把那工匠头儿给怼了回来。”
“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也亏得你们一个个把她放在心上。”要他说,派个个中老手去,三两天就能把她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给玩弄于股掌间。
“王爷,这一位虽然名声不怎么显,不过她毕竟是瑞瑶教的教主。”当年他们这位主子不也曾觑觎人家瑞瑶教的宝藏,特别派了子侄前去拜师,只是没那个慧根,连初选都没得进。
后来他们也曾关注瑞瑶教多年,但见他们一直很辛勤开拓财源,丝毫不见有宝藏的迹象,这才把人撤回来。
“那又如何?越是像这样被保护得很周全的女子,才越容易被男人给哄骗了。”静王不以为意,抑或该说,他认为自己的门人在这方面是无所匹敌?
回答的管事听着静王接下来的吩咐,越听越发觉得头皮发麻,王爷这是铁了心要这么做啊?
凤庄主和凤公子密谈之后,便修书去凤家庄给他爹,请他过来一趟,好为凤公子向黎经时提亲。
凤老庄主接信后,将手边的事略交代一番后,就赶着要出门,才嫁人不久的凤乐悠听到消息,便急匆匆的跑来,“爹,你要出门?”
“是,你和伟业好好待在家里,等爹回来可好?”
“不好。”凤乐悠摇头,经过这么些年,她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仍然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她现在除了听凤老庄主的话之外,就是听她丈夫谢伟业的话,谢伟业年近三十,是个面容憨厚的男子,他甫出生不久就因意外,造成脑部受伤,虽已二十多岁,但心智还维持在七岁左右。
谢家是莲城富商,原本该由他这个嫡长子来继承家业,但因为他的病情,所以谢家由他弟继承,他则一直被养在家里,外间只知谢家嫡长子体弱多病,并不知他的实际情况。
会与凤乐悠结缘,全是缘份所致。
凤乐悠患得是失心疯,凤老庄主一直不敢让她远行,但这几年,凤庄主他们经常不在家,就是逢年过节,也难能凑在一起一家团聚,去年又接到他们不克返家过年的信,凤老庄主一怒之下,索性带着女儿去莲城过年。
灯节这天,莲城里到处张灯结彩,热闹极了,凤乐悠吵着要出去看灯,凤老庄主拗不过她,遂带她出了客栈,不想一出门就出事,凤乐悠被拍花子给拐了。
凤老庄主反应很快,不多时数字公子就找到人贩子的所在,除了把凤乐悠救回来,还顺手挑了人贩子的据点,救了近百个受害者,其中有男童、女童及貌美的青年男女,谢伟业就是其中之一。
有着这样的因缘,后来两家结亲似乎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凤老庄主安抚了女儿几句,又去谢家交代了一番,谢伟业看到妻子跟在老丈人身后,一副恹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凤乐悠见他笑话自己,抡起了拳头就要往他身上砸,谢伟业没练过武,要真被她砸了,怕不内伤才怪。
凤老庄主忙又教训女儿一番,然后才慎重的将女儿交托到女婿手里。
京里,凤庄主又一次被黎令熙气得暗伤,几乎要吐血,黎经时怕把他气出好歹来,忙叫长子把黎令熙带出去,自己则和黎漱跟凤庄主继续商讨订亲事宜。
“你们就这样纵着他?”凤二公子问黎浅浅。
““我们有纵着他吗?”黎浅浅轻笑,“三哥就是那张嘴毒,其实他没坏心的。”
“冷言冷语伤人的威力,可不比刀剑来得轻。”凤二公子提醒她注意。
黎浅浅点头,“我知道二哥的意思,可就我们这样待人,也还是有人不知足,想要索讨更多。”
“谁?那个不要脸的?”凤二公子问,黎浅浅嗤笑出声,“二哥就别跟我装佯了,我不说,难道二哥不知道?”
凤二公子讪笑,却没再把话往下说。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行了,说得再多再好听,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还不如起而行。
当年的方夫人不就是如此吗?拖儿带女的投靠凤老庄主夫人,结果呢?直接就想要把人干掉,自己取而代之,把凤家庄视为己物,不容他人染指。
方束青姐弟如今身在东齐大牢之中,他们的儿女是罪人之后,怕就算出了牢房,也落不着好。
方束青与程樵房不过是露水姻缘,并无婚书,她生的儿子纵使是程家长孙,也无家业可继承了。
而方信怀的儿女,就算出去了,九皇子这位外祖能对他们有几分看顾?想九皇子妃多照拂他们?想也知道不可能,九皇子妃和方信怀妻子的姨娘势如水火,怎么可能去照拂她的外孙们?
“就这样放过韦长了?”
“他自做孽无法使女人怀孕,终其一生都将没有子嗣,他赚得再多,都只是为他人作嫁,对他来说,够狠的了!”
尤其是知道,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竟是方束青红杏出墙得来的,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然而韦长那人简直就像是九命怪猫,受那么大的刺激,竟然扛过去活下来了。
“要不人家怎么说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韦长这样的家伙。”凤公子才走过来,就听到他们两个在说韦长,忍不住就插了话。
凤二公子想想也是,在弟弟坐下后,给他倒了杯茶,“大哥他们说得怎样了?”
“说得差不多了,就等大伯父过来,订下日期就要开始准备订亲了。”
黎浅浅笑着起身,“快到晌午了,我去厨房瞧瞧准备得如何了。”说完就快步转身离开,她可不想留下来,被凤二公子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