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京郊军营,一群士兵们精疲力尽的走到演武场旁的草地,坐的坐趴的趴,一点形象都没有,他们已经连续操练四个时辰,要不是大少将军开口,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场上操练,黎茗熙看他们一眼,命人中午加菜,得到众人欢呼后,才转身走向父亲的营账。
黎经时的帐篷里,黎韶熙坐在父亲身边,正和他说话,黎茗熙走进来,把头盔交给迎上来的亲卫,然后才向父兄招呼。
“坐。”黎经时威严日盛,黎茗熙朝他大哥扮了个鬼脸,才坐到大哥身边,“父亲,大哥,你们在说什么?”
“哪!”黎韶熙把手里的帖子递给他。
接过一翻,黎茗熙冷笑,“又来了,真是不死心。”
“管家查过了,跟西越晋国公来南楚的,是长孙如兰。”
“长孙如兰,谁啊?”原谅他对不关心的事,是听过就忘。
黎韶熙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娘的庶妹。”
“啧!”黎茗熙眼露不屑,“不是已娙交代下去,不管她的吗?”
“她以晋国公的名义,给咱们府上送节礼了。”不想把她当亲戚,可人家当你是亲戚,还当正常亲戚来走动,他们不能不回礼,但他们的身份是皇帝的亲卫,这样公然和西越人交好,是嫌帝宠太过想找死吗?
“让管家回同等值的礼,言辞客气疏离些。”黎韶熙若有所思的道。“她既然打着长孙家的名义来送礼,我们把礼退回去,反而会让皇帝多心,嗯,爹,回头您就进宫上皇帝那儿哭穷去。”
喂?哭穷?黎经时和黎茗熙同时傻住,一脸呆滞的看着黎韶熙,好半晌,黎经时才怔怔的问,“为什么要找皇帝哭穷?”
“当然是因为我们没钱回太贵重的礼给小姨,人家好歹也是西越晋国公的身边人。”黎韶熙特别强调身边人三个字。
黎经时从头到尾就没想认这门亲,长孙汉在西越好歹家大业大,不是穷到揭不开锅吃不了饭,但他却纵容继室把嫡长女卖了,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知道他得皇帝重用了,有利用价值了,就攀上来了。
哼哼,要是来的是长孙汉夫妻,那他直接怼回去毫无压力,可惜来的是个小姑娘,还是他老婆的妹妹,啧啧,他再怎么不待见长孙家,也不会平白无故拿个小姑娘出气,不过到底意难平,所以他选择避而不见,反正他本来就忙,女儿被她表舅拐走就快两年,本来还能去女儿那里避难,现在只能待军营里啦!
唉!当初怎么会答应女儿被黎漱带走的啊……然后他就想,到,了,那时候,西越的探子动作频频,为了保护女儿,他才忍痛让黎漱把女儿带走的。
这新仇旧恨相加起来,黎经时恨不能把那个晋国公给拆了。
黎茗熙不知他爹想到了什么,怎么一脸凶残?怕怕的拍拍胸口,“哥啊!咱爹他咋了?”
“抽风。”
抽……好吧!黎茗熙翻了个白眼,心里在想,不知道小妹几时回来啊?自打小妹跟着表舅出远门后,他爹就时不时抽风,虽然说抽着抽着就习惯了,啊呸!什么习惯了,他一点都不想面对个会抽风的爹好吧!
“对了,她也送节礼去表舅那儿了吗?”
“不知道,明儿一早要进宫面圣,一会儿我回京时,顺道绕过去看看。”黎经时想要到进宫,脸色有点臭,两个儿子见了却是暗笑。
庆安长公主打黎经时主意已经有段时日了,皇帝虽不是很赞同,但也没明言阻止,就是看着庆安长公主想方设法,想要跟黎经时套近乎。
黎浅浅在京里时,她就曾打过黎浅浅的主意,想说经由女儿路线,看能不能让自己达成所愿,只可惜没等她真正放大招,黎浅浅就消失了。
本来她还拉着女儿芳菲、芳宁两位郡主,追着黎经时,芳菲郡主初时只想父亲过世后,母亲一人寂寞,若能再招个驸马长伴左右,也是好的。
这个时代虽不禁寡妇再嫁,但这样追着男人,难免引人侧目,尤其之前有个东齐长平公主的前例在,长平公主虽嫁入南楚宗室,成为瑞郡王王妃,但她远从东齐来南楚,倒追凤家庄老庄主,最后因珠胎暗结而嫁给瑞郡王,让不少百姓为之哗然,深觉东齐皇室公主的教养好慓悍,南楚人扛不住啊!
后来凤家庄遭受大难几乎灭顶,传说是长平公主在幕后指使的,就是为了报复凤家庄老庄主不敢娶她。
为此瑞郡王夫妇没少被皇帝训斥的。
不过时过境迁,凤家庄都迁离京都,瑞郡王夫妻近来又出来蹦跶了,听说瑞郡王王妃和庆安长公主还成了闺中密友,两人亲密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