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二老爷的妾,你把我弄进亲王府来,难道不怕二老爷闹开?不怕你祖母日后找你算账?”小蒋氏色厉内荏的斥道。
黎深深闻言轻笑出声,“你别傻了!冀望二老爷因为你和平亲王闹开来?可能吗?二老爷不过是个白丁,要不是黎浅浅施舍他,他能攒下那点家业?”
小蒋氏没想到黎深深不受威胁,急切的又要搬黎老太太来吓她。
“您也别期望老太太给您撑腰了。她老人家要是早知道我爹是谁,怕早就把我们母女送上京来相认了。”黎深深嗤笑一声,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个小女孩,让小蒋氏看得心惊,她颓废的跌坐在绣墩上,心里却明白,黎深深说的没错,只是她不明白,她那娇娇软软的小女儿,是怎么变成眼前浑身是尖酸刻薄的?
小蒋氏以黎三太太身份住进黎府后,生活一直是阔绰无忧无虑的,她陪着老太太身边,吃穿用度全是按黎老太太的例,黎深深虽也如此,但她的生活,并不想外人想象得那么美好。
黎老太太的人一直不断提醒她,她是个拖油瓶是个私生女,若不是黎家人宽宏大量收容她们母女,她娘怕是早就被人浸猪笼了!
其实因为战乱,浸猪笼这个陋规早就没人提,会重新被人提起,还是蒋家人搞出来的,当初拿来要求别人时,说得是义正严词,但轮到自家女儿时,就恨不得没人记得这个陋规。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
因此黎老太太觉得自己是小蒋氏母女的大恩人,要不是她,黎深深还能好好的站在她跟前吗?
黎老太太心疼自己侄女的同时,也怕黎深深不受教,会走上她娘同样的路,小蒋氏惹出事来,有她这个姑母帮着收拾善后,黎深深可没人能帮忙收拾,因此黎老太太特别交代闺学的先生,对黎深深要严格管教。
却不知,黎深深因此将成为小蒋氏和黎老太太此生最大的恶梦。
小蒋氏已经感受到无法掌控女儿的痛苦。
她不禁要想,如果她们还在黎家,黎深深还是黎家二房的庶女,那黎老太太和小蒋氏要拿捏她,再是轻松不过。
可惜,从黎老太太答应黎深深假冒三房女儿进京起,她就再也控制不住黎深深了!小蒋氏开始后悔,当初自己怎么会鬼迷了心窍,让女儿说服帮她去见老太太。
如果老太太不曾答应黎深深来京城,自己就不会因此被女儿设计进平亲王府了。
现在可好,女儿是平亲王流落在外的女儿,她却妾身未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依附着女儿住,要是二表哥出面,相信平亲王绝不会自降身份的跟个平民争女人。
但先决条件是,二表哥要来王府接她回去。
可她们被平亲王府的人接下船时,二表哥就不曾出现,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难道自己就要这样被困在王府内宅里?
不行,她得想办法连络二表哥来接她,小蒋氏霍然起身要走,黎深深在后冷冷问,“娘亲要去那儿?”
“我,我想,我想……”
“你什么都不用想,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做我的姨娘就是,就像以前在黎家一样。”黎深深笑眯眯的伸手拍小蒋氏的手,小蒋氏却像被火燎烧般的攸地抽回手。
黎深深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小蒋氏回过神,发现自己做了何事,急忙要上前向女儿解释,却被猛地关上的门扉搧到鼻子,她疼地后退一大步,就听外头黎深深唤人道,“把人给我守好,不许她出来,要是有什么闪失,仔细你们的皮。”
“是。”丫鬟们心惊的发现,眼前这个才初回府不久的小姐,小小年纪竟有几份亲王爷的气势,看来果真是亲父女啊!
屋里的小蒋氏心惊胆颤,女儿几时有这般威势?竟然能令这些才侍候她的丫鬟老实听命?
她却不知,丫鬟们虽听从黎深深的命令,但她们却是亲王妃指来的,她们真正的主子是亲王妃,可不是黎深深,黎深深要她们守着小蒋氏,正合亲王妃的意,亲王妃一点也不乐见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得亲王宠爱,既然她女儿要拘着亲娘,她这嫡母自不会拦着她。
京里东郊福满来客栈,黎二老爷一行就住在这里,本来他是想住到黎经时在京里的宅邸去,没想到来到京城后才晓得,皇帝虽有意赐宅,但正主都还没到京,早早就赐下去,又没人谢恩,便压后等黎经时进京面圣时再赐。
于是乎,黎二老爷的算盘就落空了,他又想到黎浅浅,他这侄女可是瑞瑶教的教主啊!身为她嫡亲二伯,借住瑞瑶教京城分舵,应该可行吧?
问题是,他知道黎浅浅是他侄女,但京城分舵的人却不知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来个人,自称是教主亲戚,他们就放人住进来?
黎二老爷最后只能住客栈,只是他原本的算盘全数落空,他身上的银票又不多,只能挑便宜的客栈住,挑来拣去才找到京城东郊的这处客栈,等他安顿下来,心腹便来问,“二老爷,咱们可要想办法连络深深小姐?”
黎二老爷这时才想到,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个死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