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骐骥却是面现得色,慢条斯理的道:“师命在此,鲜于少主敢不遵从吗?”
鲜于曼微微回神,一时之间只觉心乱如麻,片刻方低眉涩声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岳啸川闻言正自略略放心,却听房骐骥哂然道:“又被魂殇神王料中了,唉……魂殇神王早有交待,若是鲜于少主不肯听命,在下便即刻飞书告知,由他老人家亲自回来主持大局,免得鲜于少主一味示弱,反而送了自家性命。”
鲜于曼登时一滞,着实有些进退两难。房骐骥看她良久不答,索性起身向外面走去,同时淡然道:“鲜于少主不肯动手,房某便要履行职责了,魂殇神王降罚之时你可怪不得我。”
樊飞见状疾声道:“房先生且慢,鲜于少主的脾气你也清楚,如此逼迫难免有伤和气,不如让她先仔细权衡一番,决断之后再行其事。”
房骐骥脚步一顿,想了想才不温不火的道:“可以,那鲜于少主今天好好考虑,明天房某再来听你的答复。”
他说罢又哈哈一笑,径自扬长而去,两旁侍立的仆婢听到那略显神经质的笑声,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似乎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鲜于曼只觉身上一阵乏力,勉强打起精神道:“烟儿去为房先生安排住处,离我的房间稍微近些。”
时媚烟醒得鲜于曼要就近看护,即便房骐骥发飙也能几时制止,心中暗自一叹,道了声是听命而去。
经历房骐骥这一闹,鲜于曼固是魂不守舍,樊飞和岳啸川也觉得兴味索然。当下草草撤了宴席,鲜于曼又满脸歉意的道:“事发突然,搅扰了岳先生的雅兴,妾身真是汗颜无地。”
岳啸川摇摇头道:“无妨之事,只不过鲜于少主是否听从令师之命、加害无辜幼童,很大程度上决定在下对贵教的观感,希望鲜于少主慎重决断。”
鲜于曼心头如堵,勉强一笑道:“岳先生尽管放心,妾身自有处置。咳——便请樊先生为岳先生安排住处,妾身还须细细斟酌,恕我不能再陪两位了。”
樊飞点头答应,领着岳啸川出门而去,只留下鲜于曼一人,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出门以后樊飞并未着急带岳啸川前往客房,而是循着庄内道路,大略为他讲解了一番屋舍布局。
岳啸川先前虽然也多有留意,但毕竟是管中窥豹,这一番巡游下来总算豁然开朗,对白马山庄了如指掌。
只是岳啸川心中难免还有些疑惑,踟蹰片刻方咳声道:“樊兄如此细心讲解,难道不怕在下是有备而来,处心积虑要对付贵教?”
樊飞眨眨眼道:“人之相交,贵在知心,在下愿意相信岳兄的人品。”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岳啸川一时之间也不好细究,转眼间两人已经走进最后的东跨院,只见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正在院中嬉戏。
大的正是护法四艳中的阮金莲,小的则是“笙儿”。阮金莲手里托着一碟细点,“笙儿”则蹦跳着想去拿里面的百果酥。
但阮金莲故意将碟子稍稍举高,结果惹得这小姑娘连声娇叱,红扑扑的嫩脸上隐见汗珠,看起来真是累得不轻。
阮金莲见到樊飞和岳啸川,倒不好再逗“笙儿”,放下碟子之后敛衽为礼道:“见过樊先生,另外这位想必是岳先生吧?”
樊飞微微一笑,正式为两人介绍。阮金莲似乎还有些局促,吐吐舌尖娇笑道:“两位先生切莫误会,笙儿小姐前天不是受了风寒么,所以二姐才吩咐让她发发汗,可不是我没大没小的瞎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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