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厢发了娇性,不由分说便猱身功上。岳啸川暗暗头痛,蓦地却又心中一动,对方执意挑战,莫不是要诱使自己用出真实功夫,再跟郁必谐等人的伤处比较?樊飞观察细致入微,如此倒也不无可能。
岳啸川一念及此,警醒之余便着意隐蔽自家路数。差幸他乃是武学奇才,三年之中所学甚多,这时刻意模仿与燕怡洁切磋时她所用的招式,又在关键处以本门绝学加以补缀,应付费筠染依旧绰绰有余。
费筠染虽然占据攻势,但岳啸川总是拉开与她的距离,让她平生苦练的毒掌全无用武之地。再加上方才那一下以硬碰硬,她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久战之下内伤又不断加重,渐渐呈现出力不从心之状。
岳啸川对此早有预料,眼见费筠染鬓边汗水淋漓,他却毫无疲惫之相,反而优哉游哉的道:“姑娘的确能为不凡,但比起在下还差了一截,奉劝你尽早认清形势、知难而退吧。”
费筠染听岳啸川语带轻蔑,直是急怒攻心,蓦地惊叱一声道:“阁下休要猖狂,让你见识本姑娘的手段!”
话音方落,但见费筠染双手齐张,一把毒蒺藜呼的一声猛掷出来,劈头盖脸袭向岳啸川面前。
这一手暗器显然是费筠染压箱底的本事,十几只毒蒺藜隐约排成阵势,将岳啸川的下中上三路完全笼罩。
岳啸川心知闪避不易,索性真元猛提,双袖中灌满罡风,霍地直拂出去。精纯无匹的内力鼓荡之下,毒蒺藜难越雷池半步,都被拂得四散开来。
此时岳啸川却忽然心生警醒,原来一支细如发丝的飞针紧随而至,悄无声息的袭向他腰眼,若非他灵觉过人,势必难以有所因应。
岳啸川暗叫一声好险,敢情费筠染用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
心念电转间索性将计就计,岳啸川一面使了个粘字诀,悄然将那支飞针吸在袖口之上,一面假意痛哼一声,故作踉跄的向后退去。
费筠染眼见岳啸川“中招”,岂肯放过这稍纵即逝的“良机”,清叱声中早已点足衔尾追上,疾厉一掌印向他胸口。
岳啸川暗自冷笑,等到费筠染攻至切近,长袖才蓦往上一扬。
这一下袖风浮荡,不显丝毫凌厉,费筠染只道岳啸川是中毒之后真气涩滞,愈发信心陡增,掌下更运出十成功力,满拟要将他伤在掌下,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孰料岳啸川却暗中催动内力,径将那支飞针弹了出去,其势同样无声无息。等到费筠染反应过来,早已无暇处置,飞针不偏不倚正中她的手腕,反而落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费筠染对自家毒针的性质了如指掌,霎那间便想清原委,惊怒之下慌忙撤招抽退,同时探手入怀,想要拿出解毒药物。
这次岳啸川却不容费筠染逍遥,立刻逆势逼上,掌刀横空一劈,堪堪指在她颈间。
费筠染只觉一道冷厉刀芒划过颈项,恍惚间竟似身临黄泉,无限骇惧之下手也僵在半空,不敢轻举妄动。
岳啸川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道:“姑娘认输了么?”
费筠染的手腕已经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黑气,显然那毒针的毒性非同小可,只见她额边落下黄豆大的汗珠,艰难的喘口气道:“阁下神技惊人,又兼心思深沉,小女子甘拜下风。”
岳啸川见费筠染痛快认输,便也不再为难,当下撤掌飘然退后。
费筠染不敢怠慢,立刻取出解药内服外敷,对症之药颇具神效,她的手腕很快便恢复了白皙,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那些手持铜管的黑衣汉子看到费筠染受制,本来已经严阵以待,这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岳啸川却不敢松懈,一面暗中戒备,一面沉凛的道:“姑娘既然认输,那应该可以放行,容在下继续上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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