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们很忙,但也会忙里偷闲地聊聊天,愉悦身心。
卢正岐苦笑,“若拙荆的性情能及上国公夫人的半分,下官也就知足了。”
提起自己府中那正直华信之年,美若娇花、柔若春柳的小妻子,安国公满是得意。卢正岐那糟糠妻,当然半分也及不上。
见到安国公被卢正岐一句话摆平了,左相浅笑,“正岐既已三日未归家,为何还要接下晟王的差事?”
果然是试探么?卢正岐笑得满是怀念,“拙荆第一次有喜时,下官欢喜得连书都读不进去,恨不得天天守在她身边,为她做饭、洗衣。晟王得知王妃有孕,怕也是归心似箭了。”
卢正岐出身贫苦大器晚成,二十七岁才得中状元受了建隆帝的重用,可谓一飞冲天,但他待堂上的糟糠妻却始终如一,令人敬佩。
左相追忆往事,却记不起他得知妻子有孕时,为妻子做过什么。那几年清王与当今圣上为了皇位斗得正酣,左相的心思都放在权谋之中、朝堂之上。
如今想来,不免有几丝遗憾。
“卢大人,今日大理寺送来的那几宗案卷呢?”
卢正岐将卷宗找出来,送到左相桌上。大理寺报送上来需内阁决议的卷宗,都是牵涉人命的大案,复审需极为仔细,是公文中最费心神最耗时的。
左相接了厚厚的卷宗,“这些交给本相,卢大人处理其他公文便可。”
卢正岐愣了,安国公仿若被雷劈了,“相爷,您今日下马车时被马蹄子踩了脑袋么?”
左相淡笑,“奚然早归家晚归家,都是一样的。”
安国文眼睛大亮,“相爷,某这几份骁卫、金吾卫和威卫报送上来的军饷文书,您也帮某过过目吧。某想早点归家陪媳妇,说不得我媳妇也很快能孕呢。相爷可千万莫说您看不懂,这些之前本就是归您管的。”
左相抬头笑道,“国公是想归国公府,还是去望春巷?”
安国公有个娇美不输其妻的外室养在望春巷,这是阁老们都知道的秘密。
安国公理直气壮地道,“去哪里都一样,某有钱有势有体力,多收几个美人天经地义。男人活在世上辛苦,当然要尽情快活,要三妻四妾,美人环绕,不这样的不叫真男人。”
左相笑了,“卢大人就不是如此。”
“那是他怕媳妇,不敢。”
卢正岐头也不抬,继续苦干。若说怕么也是有点的,不过更多的是敬重和怜惜,敬她少时不离不弃,怜她为家计日夜操劳。
“晟王,怕也不会如此。”左相又道。
安国公瞪大眼睛,“你说晟王会守着他那王妃过一辈子?某不信!”
左相挑衅道,“不信,咱们就赌一赌?”
陈小暖他见过,既非绝色也无高才,他才不信晟王能守她一辈子!安国公站起来,撸袖子踩凳子拍桌子,“相爷想赌什么?某奉陪到底!”
被两位阁老下了赌注的三爷,已骑快马到了第四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