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晟进入宜寿宫后,撩衣袍双膝跪地,“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他这一跪,让德喜心惊肉跳。建隆帝自玉案后立起,厉声问,“出了何事,我儿快快讲来。”
严晟以头触地,声音悲愤,“父皇,千牛卫中郎将苏缪与甘肃于田李氏族人暗中勾结,意图将儿臣的王妃偷龙转凤,偷运到雁门关外,再以她要挟儿臣为其所用。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什么,竟有此等事?”建隆帝勃然大怒,“我儿所言,可有证据?”
严晟奉上木黛的口供,建隆帝看完后胸膛急剧起伏,手都气得发抖了。
严晟接着道,“所幸,被所蒙骗的赵书彦警觉,识破了他们的轨迹,将此事告知儿臣。为寻得真凶引蛇出洞,儿臣在李岸勒出雁门关三十里后放信鸽进京报信时,才将信鸽与接信的苏缪人赃并获。”
“京城至雁门关千里之遥,途径十数道关卡。父皇试想,李岸勒车内藏着一个大活人,他是如何顺利通关,一路平安无事地达到雁门关外的?儿臣想来,不禁骨寒齿冷。”严晟点到即止。
多疑的建隆帝立刻明白了,“苏缪这畜生利用朕对他的信任,暗中帮李岸勒买通朕的禁军将士,放他出关!真真是气死朕也,朕要将这些大逆不道的畜生千刀万剐!”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严晟拱手再禀,“父皇,苏缪得信后立刻派人去送消息,儿臣已将此人拿下一并押送进宫,请父皇发落。”
“他要传信给谁?”听到苏缪在京中还有同伙,建隆帝面前刷刷刷地刷过几张脸,越想越气。
严晟摇头,“儿臣不知。不过儿臣已将出了雁门关的李岸勒一伙全擒,只要父皇派人将他们押送回京派人审问,定能真相大白。”
“好,好!”听到逃到关外的李岸勒也被抓了,建隆帝连说了两声好后,又起了疑心,“我儿是如何在关外将这些人擒住的?”
难道晟儿的手,已经伸到了雁门关外?
严晟如实道,“因苏缪对儿臣府中侍卫了若指掌,儿臣不敢动用侍卫捉拿李岸勒。特拜托赶来参加儿臣婚宴的,小暖的大师兄张玄崖帮忙。张玄崖调动雁门关外五十里道观中的道士,利用姬景清的神药迷晕李岸勒一伙,才将他们擒住。”
建隆帝对姬景清的丹药之“奇效”印象深刻,有了姬景清的丹药,擒贼绝非难事,建隆帝心中疑虑稍减,笑道,“多亏我儿聪明,才能将这些隐在朝中的蛀虫揪出来。德喜,苏缪和他的手下交给你审问,尽快将他的同伙揪出,一并抓了!”
身为千牛卫中郎将,苏缪知道的机密甚多,将他交给任何一个朝官审问,建隆帝都不放心。
待德喜退下后,建隆帝又上前扶起严晟,安慰道,“幸好你能识破他们的轨迹,否则大祸将至。”
若陈小暖真被押至关外任人羞辱,而自己的儿子却娶个下等贱婢为妃,皇家颜面何存?建隆帝又怒不可遏,“那假扮小暖之人何在,我儿将她一并交给德喜,问明情况后,朕要将她碎尸万段!”
严晟低头,“请父皇恕罪,儿臣一怒之下失手将她杀了。”
建隆帝噎了一下,颇为理解地拍着儿子的肩膀道,“朕明白,此女只是一枚棋子,杀就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