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看清了庄园里主建筑的模样,段誉又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一个准二线城市中等水准富二代,和哪怕是大理国这样在二十四史上,就没正经提几句的不起眼的王国皇二代的区别。
那相差的,那真是,不可以道里计。
段正淳和苏进贤口中需要修缮的房子,赫然又是一个宫殿建筑群,当然,只是规模不大而已。
看来,只要和“皇”这个字沾上边的,那指定就简单不了。
段誉看着摇头,腐败啊腐败啊,这宫殿自建起来后,总共派上了多少用场?
但想一想,相比吃喝玩乐,这些钱花的还算值,至少留下了点东西。
只是他一看这轮廓,就放弃了在这里大规模折腾改造的主意,他是真有些舍不得。
倒是还是另建吧,至于这些宫殿,将来或许可以派上其它用场。
他也没有参观的兴致,在高一茜一迭连声的痛惜声中,非常干脆的瘫在榻上,“容我先喘口气!”
“殿下,你就该和我们一起坐船,”高一茜道。
段誉都懒得跟她解释,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身边的这些宫女对自己的态度,那一定是溺爱,无条件的溺爱。
他对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没有长歪,很是佩服,哦,当然也不排除是父母和老师教导得力。
第一次见到属于自己的军队,怎么可能不和他们在一起?
闭着眼在自己僵硬的大腿上捶了几下,他在高一茜她们准备代劳时一下子坐起来,“他们都到了吗?”
“是,可是殿下……”
段誉一摆手,“马平,走,”
见段誉走进来,前殿里坐着的十几个人同时站起来,段誉朝下压了压手,“都坐,”
“安顺,”他朝左手边一个面团团的中年人道:“工匠们可都曾安置妥当?”
面团团的中年人,是苏进贤的干儿子,也是个太监,是这个园子的管事。
见段誉问起,连忙站起来:“回太子,都已经安置妥当,”
“宫里给他们的安家费,是每户五贯,对吧?”
“是的殿下。”
段誉又低头捶了捶大腿,“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拿到手的有多少?”
“这个……”安顺有些支吾,这个话题,可真不好说。
“你不知道?”段誉又问,口气重了点。
安顺连忙躬身:“回太子,京城迁来的匠户,每户大概都到手了两三贯,地方的,”他悄悄抬头看了太子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说道:“多的能有两贯,少的,也就几百钱,”
段誉虽说对此已有预计,但这样的结果,还是出乎他的预料。
自古以来,上头拨下去的钱,免不了都会有截流,但这层层盘剥下来,五千钱,最后到手的只有几百,还真是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下限。
他相信,估计还有一文钱都没拿到手的。
对下面的那些官来说,既然从此以后都不是自己地盘上的人,哪还会管那么许多,想来允许他们把家当都处理完或带走,就已经不错。
“路上可曾有伤亡?”他强自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
有些事,他也不曾想到,就如今天这原本在他想来,会是既气派又轻松的一段路程,换后来,顶多也就一个小时之内,没什么感觉就能轻轻松松完成的一段路,走完居然就这么艰难。
那想想那些最远从西南的银生节度(西双版纳一带)远途迁徙过来,拖家带口,还要尽量带上家当的匠户,该是如何的不容易。
安顺忙道:“回太子,路上摔伤、染病,包括被毒虫猛兽等咬伤的,总共有53人,却是不曾有伤亡。”
“所有的伤病者,目前都已经得到了救治,都并无大碍。”
段誉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体会到了现在的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以及由此可能带来的危害。
自己这轻飘飘的一个要求,就让几百户,几千人举家迁徙,但总算是没有造成让自己后悔的结果。
对安顺回报的这个结果,他倒也不好发火并顺道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