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和段誉父子是君,他们是臣,按理,他们就应该让段正淳父子,能拥有真正的君王权柄,但他们没能做到,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斗过高家。
作为儒家子弟,知道段誉说的那些话,他们理应要做出强有力的反应,但一来,段誉也是君,二来,这样的时候,若是他们群起弹劾段誉,从结果上,他们就是和他们的大敌高家站在一起。
那么,就当作段誉什么都没说过?那他们又对不起至圣先师,对不起由无数先贤护卫并传承下来的大道……
对黄昊个人来说,如果什么都不做,他将会被整个士林所唾弃,从现而今的儒门领袖,成为叛徒、弃徒,那他也坐不稳现在的位子。
但如果放任大家弹劾段誉,那将不可避免的牵涉到段正淳头上,如果段正淳的境况变得更差,他同样也很难坐稳现在的位子。
太子,这个弟子啊……黄昊心里百转千回,乱成一团,尽管如此,当务之急,他自然能抓住,“还请各位一定要多多安抚后辈们,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情,我们感同身受,”
“但,万不可冲动,”他语重心长的道:“千万小心,不要被宵小之徒利用,以免稀里糊涂的就做出那无君无父之事来,”
“有些事情,后辈们不了解,或者了解了也不愿意去想,但我们,却不得不想,”
“也请告诉他们,这次的事,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太子,那也是我儒门中人,我已去信向他问这件事的原委,大家还请稍安勿躁,”
他想,待控制住这边的情势,一定要亲自去皇一趟,倒是不着急进宫,皇上没有召见,正说明他也为难,主要还是得太子那边拿出一个态度来。
“……各位都是皇上倚重的干臣,也都宦海沉浮多年,当晓得轻重,越是遇到此等大事,便越是要慎重,不可自乱阵脚……”
“还请诸位速速回府,管束住各家子弟,老朽,拜托了,”黄昊站起来,向大家行了一礼。
有些人赞同,“学士说得是,此刻还需慎重的好,”
陈若又忍不住,“学士,个中详情,不说其它人收到的消息,苏大夫的来信,便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他指着那封已经被他们集体传阅的信道,“何须再费力向太子去信核实?”
“难不成,太子若来信说他未曾说过那些话,此事就不了了之?”
“再者,”他又一次站起来道:“这么些年以来,无论局势如何艰难,我等一直坚定的支持皇室,忠心不二,”
“未曾想,现如今竟落得如此评价,各位,”他大声道:“朝代有更迭,然我名教的地位,则始终未曾变过,既然皇室不待见我等,自有……”
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这一声响出来,却是连外面的喧嚣,一时都低了几分,纷杂的学士府,在这一刻,难得的清净了一会。
却是黄昊摔碎了几上的茶盏,“陈大人,”老爷子一介文人,此时却如武将一般须发皆张,“你如何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谁都听得出来陈若没有说完的下半句,皇室不待见,自然还有待见的,那会待见他们的还有谁?自然是高泰明一系。
“你说这些,如何对得起历代先贤?我等圣人子弟,本就应当对天子忠心不二,何时竟然能把这都当作筹码?”
他抚着胸口,“气煞老夫也!”
王安文连忙拉住陈若,“陈兄,快向学士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