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都机场。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穿着一中山装,拄着一个朴实无华的拐杖慢慢悠悠的走出了接机口。
当老人出来时,鼻青脸肿的申猴立马跑了过去。
刚刚申猴第一眼看到止戈长老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
原本他还以为来的是三大长老之一,毕竟内外门弟子除了秦悲歌外谁都制不住炎蛇,也就几个长老好使。
可是申猴死活没想到,来的却是久不出山的戒律堂长老云止戈。
戒律堂从不插手世俗间的事务,唯一要管的,那就是在炎黄峰内犯了门规的弟子。
一般小打小闹的,比如打个人、做错了事、修炼不刻苦,哪怕在山下闯了祸的,顶多也就是被仗罚一顿,连迈进戒律堂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而一旦进了戒律堂,那就是代表着这名弟子已经触犯了祖训或者严重触犯了门规。
进了戒律堂的弟子,九死一生,哪怕就是生的那一个,也要被废了全武功扔到后崖面壁三载。
申猴进了炎黄峰之后,一共有十七人进了戒律堂,而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
不过十七人中十六人是内外门弟子,只有一名长老,姓楚!
当然,楚富贵离开戒律堂的时候,是被一群长老们给送出来的。
可炎黄峰只有一个楚富贵,秦悲歌不是楚富贵,也不是楚家后人,就算是首席大师兄,进了戒律堂也未必能够全而退。
心里为秦悲歌暗暗捏了把冷汗,申猴毕恭毕敬的说道:“内门弟子申猴,见过止戈长老,长老您。。。”
“人多眼杂,不必多礼。”云止戈挥了挥手打断申猴,眉头一皱:“为何你上有伤?”
“禀长老,我,我摔。。。摔的。”
云止戈摇了摇头:“前面带路吧。”
申猴在山门中的时候,总觉得这位长老神秘莫测,现在跟在后面走着,发觉这位长老果然颇带几分威严,旁边的旅客,俱都离的远远的,不敢接近云止戈两米之内。
实际上申猴不知道的是,云止戈这么大岁数了,其他人怕不小心撞他一下再摊上事。
二人走出机场后,早有一台加长宾利等在那里。
上了车后,云止戈望着局促不安的申猴笑了笑:“我已有十余载未下山过,世俗之间的变化,如同改天换一般。”
“长老说的极是,世俗的变化,的确很大。”申猴说完后,一脸讨好笑意的从旁边拿出一本古香古色的棋谱。
“棋经十三篇?!”止戈长老面色微动,将棋谱接了过来后迫不及待的开始翻阅了起来。
“不错,不错。”抚须微笑的止戈长老笑着说道:“虽是宋时残本,不过却是珍贵异常,申猴,你有心了。”
申猴故作尴尬的笑了笑道:“
止戈长老,这是。。。这是龙师兄为您搜寻到的。”
“秦龙?他还懂得棋谱吗,休要诓骗老夫,内外门十二大弟子之中,也只有你申猴才懂得如此雅趣。”
申猴面色有些尴尬,知道对方是夸自己,可是自己听怎么别扭。
因为别的师兄弟平里不是教导弟子就是潜修无意与奇门之术,也就他天天闲着下个棋画个画之类的没个正事。
估计云止戈也是,一年到头能进戒律堂的弟子也没两三个,这老家伙闲的无聊同样没事可做,只能下个棋养个鸟什么的。
云止戈似笑非笑道:“申猴,你不必为你龙师兄求了,三大长老未下山,老夫却是来了,个中深意,不用老夫多言了吧。”
“长老,想来龙师兄亦有苦衷,就算《斩妖箓》秘法外流,据我所知,那公共事务安全局虽是当权者的鹰犬,可其中却多为有识有志之士,而且退一步来讲,龙师兄有不谙世事,未必不是被有心之人...”
“你不必说了。”云止戈一边观看着棋谱,一边淡淡的说道:“看来,的确如掌门师兄所料,秦龙这孩子。。。算了,事已至此,他,今必须与我回到山门之中,开车吧。”
“长老,您是先稍事休息还是?”
“先去寻秦龙吧。”
申猴嗯了一声,敲了敲隔板,前排的外门弟子缓缓的将车开动了起来。
机场距离市区很远,外门弟子开的很慢,一个多小时后车才停在了四合院外。
车停后,申猴却没有急于为止戈长老开车门,只是突然抬头道:“弟子。。。弟子可否先行下车,再去劝一劝龙师兄?”
云止戈的双眼透过车窗看向大门紧闭的四合院:“世俗世俗,便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世界,无知世人忙碌奔波,俗,天下之人尔虞我诈、俗,在世俗久了,慢慢也就变成了俗人,而你那龙师兄,如今似乎也变成了俗人,不愿回到山门之中,想来不是怕受责罚,而是有了羁绊,有了羁绊,便是俗人,你为一个俗人求,岂不是也要变成一个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