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开口,小伍师父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如果我莫有猜错,整个应该是咸池两个字。在术门,术师们观天象将天宫以井字划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个等份,在晚间从地上观天的七曜与星宿移动,可知方向及季节等资讯。既然有咸字,此处恐怕是唐时传下的九宫贵神坛。”
伍三思前头的士兵好奇的回头问:“小伍师父,么子是九宫贵神坛”
“这个嘛,《旧唐书&middyit;礼仪志四》:天宝三年,有术士苏嘉庆上言:“请于京东朝日坛东,置九宫贵神坛,其坛三成,其上依位置九坛,东南日招摇,正东日轩辕,东北日太阴,正南日天一,中央日天符,正北日太一,西南日摄提,正西日咸池,西北日青龙。礼次昊天上帝,而在太清宫太庙上。用牲牢璧币,类于天地神祇。””
他这样一讲,唐四爷不由道:“师父,你就肯定会是九宫神坛,怎么不可能是坛城”
“看那些石像的发型面容与铠甲,可以判断出它们是依据秦兵为原形而制造。秦时华夏还未传入佛法,以术儒为主,医门出自术门,自然对一些术术有研究,加上刚才那个看着像是咸字的篆体,又有方才逆八卦的存在,所以我才断定这里应该是九宫神坛。只是前头是逆八卦,这九宫神坛只怕也倒施逆反,咸池本应指西边,若我所猜不错,我们现在奔跑的方向,应该是东边。”
伍三思说得有理有据,一众人虽然对术门所知不多,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大致明白了一个事,就是他们现在正在向东边儿跑。
也正在讨论这个方向与九宫贵神的时候,前进的队伍中的一个士兵忽然惨叫出声。
诸人受惊看过去,发现这个士兵浑身竟不知怎的在冒出轻轻的丝烟,伴着滋滋的轻响,他痛苦又恐惧的倒在地上疯狂的打着滚,双手不停的抠挖自己脱了靴子踩着地跑动已经糊了一层血的脚板,嘴里狂喊着:“救命!救命!”
就在他喊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之间有青烟不停的冒出来,就好像他这个人从内里被点燃了。
被点燃了……!
唐四爷他们大惊,亲眼见着这个士兵还没被他们自己人碰到,渐渐焦臭发黑裂碎而展现的发黑的皮肤下忽然亮起了一丝浅红的荧光。
这光点先是极小,慢慢的一张一收时长大,并且不止一处,像是繁殖迅速似的,以肉眼可见的快速增长着,不过眨两下眼睛,这个士兵整个人已经身无多少可遮体的衣物,全身祼露在外的躯体皮肤血肉之下布满了红色的光点,一闪一闪的,就像他是一个萤火虫的容器似的,好看又诡异可怕万分。
这个士兵极为痛苦,抠得自己两只腿血肉淋漓却全然止不住,他又用手不停的扒挖自己的肚腹与胸膛,一边惨叫一边身边整个儿都开始冒烟。
唐四爷见这士兵爬动着想往刘副官腿上抓,冲上前一脚将这士兵踢开道:“快跑!恐怕刚才钻土的虫子都钻到他体内去了!千万不要靠近他!”
刘副官被唐四爷用力一扯,从惊呆的状态回过魂来就听到这话,吓得大叫一声背着聂璇狂奔,竟是越过唐四爷冲到了前头去。
其他人不敢停下,那士兵哀嚎着,身上忽然的蓬的由里往外燃起了近一丈高的大火,他被火焰包围着,却没有立刻咽气,而是断续惨叫着“救命~”“~你们救救我~”的话,跌跌撞撞往其他人身上扑。
其他人躲闪着不要命的往前冲,更多的虫子从地下噗噗的钻出来袭击向众人。
伍三思一边挥着古刀一边注意到许多地下冒出来的虫子都缀上了前边的唐四爷与刘副官,尤其是刘副官,追他的虫最多,简直像个小火堆。
伍三思想到跪倒在地已经不动弹的那个士兵,脑袋里灵光一闪:这些钻地的虫子首先攻击的是那个脱了一双鞋的士兵,恐怕正是因为他和刘副官背着的聂璇少了鞋,加上奔跑时被石子硌伤了脚板底出了血,血味吸引它们钻进地里后进行攻击,从那士兵的脚板底钻进他体内后燃烧。而聂小姐一只脚没有穿鞋,恐怕现在也是血肉糊了一片,所以才吸引了更多的虫子追着她去。
想通这点,伍三思不由焦急的道:“它们对血肉敏感,快,刘副官你背着聂小姐用最快的速度进九宫贵神坛的中心去!”
刘副官背着个人跑了一段儿,再大的力气也使得快完了,刚才受到惊吓爆发了一下,这会子跑得脑袋都发晕,耳朵听东西都主要只听到自己的呼哧呼哧急促呼吸声与擂战鼓似的咚咚心跳声,后头有人喊么子他根本没听清,于是下意识一回头,发糊的眼睛里呈现的是扑天盖地的一团大红光,吓得他“我的个娘呀”惨叫一声,已经慢下来的速度猛的又提升了一大截,直把后头紧跟着的唐四爷看傻了眼,没想到自己身边跟随多年的副官竟然还是个不显山露水的能跑人物。
难怪这老小子跟着打那么多仗都活得好好的,原来靠的是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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