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十九爷等人准备对周围进行探查时,有人疑声问:“你们有莫有听到么子声音?”
众人一怔,盗门的人耳聪目明,比一般人听得远看得远,脸色大变道:“快跑,上头掉东西下来了。”
“千万莫站到这下边,快跑!上面有东西,还不少!”
他们喊着拔腿便跑,范十九爷的人见状赶紧不要命的跟上,一行人举着两个细火折子往前冲,跑出几步,身后便有破风声急速接近,咻咻不停的直砸在地上发出噗、哐、擦等各式声音。
因为火光太微弱,仅仅能照出前头和周围两三米距离,又急着逃命,范十九爷一行人因此就没有看到巨大而恐怖的蛇牙,也忽略了空气里还有若有似无的打斗和腥血之气,有人还回头看是么子掉了下来,结果回头看到的是一线一线的寒光,真如刀片似的,让人不由联想到天上下刀子这个形容来,脚下跑得更快了。
他们跑得急且快,脚快的一个盗门汉子跑在了阿酒前头,阿酒离他并不算远,忽然见同伴身体分了家,下半身还在跑着,上半身从胸下的地方完全被截成了两截,内脏与血汹涌而流,探路的阿酒吓得猛得一支左腿伸到前曲身刹住自己,两手一张,厉喝:“快停下,有古怪。”
那个汉子身体分了家,依着惯性还往前跑了几步,就看到一截血淋淋的身体竟然冲到了自己前面,他怔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剧烈的痛刚唤醒神经,他就天眩地转侧倒在地,嘴还一张一合,惊恐的看到年轻人恐惧无比的表情。
后方的人马来不及刹车,往前头的人身上撞,一时间差点儿没撞成团,好在个个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老把式,硬生生的扛住,阿酒取下帽子,抽出一把薄刀借着火折子往面前小心试探,又上下轻轻挥动,空气里绷绷的响起了几声轻响,扈老十等人眼力好,硬看出了一道极细的白光在视野里一闪分开。
“有陷井,前头的人可能布了线。”
诸人听着后头令人发麻的坠物声,心里焦急得不行,可不敢轻举妄动半分,只能看着阿酒沉着的举刀一步一步往前慢慢探路。
就在一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慢慢走进了蛇嘴,发现了除了同伴之外还有另外的残缺尸块,这里打斗声更清晰的出现在众人耳里,而范十九爷他们小心二字还没能说出口,阿酒面前的黑暗里忽然亮起了两盏高高在上的漂亮宝石般的蓝色大灯。
两个灯一亮,它的两侧又渐渐现出同样的灯,所有人屏气仰望,这些灯似是活物般往下降,渐渐的,火折子光里现出了巨大又可怖的蜘珠的身体。
一行人差点吓呆,都以为在做梦,然而当头忽然有白色的网状大网罩下来,这些江湖人迅速回过了神。
“往它腹下冲!”
阿酒看着年轻,却实在是位极佳的探路者,一眼就看穿了躲避巨蛛的最佳办法,众人只恨爹娘少生了腿跑得不够快,眼看着蛛腹近在眼前,白网也落到了头上。
好在众人反应也不慢,个个拿着利器举起来跑的,倒是撑起了一条路来,扈老十大吼让后头的大家快些,所有人玩命儿似的,巨蛛显然也发现了这些猎物的小动作,它退后一大步,举起细长的腿就踩下来。
盗门丐门的江湖人这时生出了默契,配合着互相举刀往巨蛛的腿上削。
他们的刀并不出何洛一行点过灵并泡擦过藏红花,但也并不是外头常见的菜刀流,锋利不少,砍得巨蛛吃痛,喷出来的蛛丝在空中乱飞乱舞,后头举刀的两人来不及冲到蛛腹下便被白丝粘满了身,眨眼之间便成了两个白茧被巨蛛低头伸出像管子似的口器扎着,白茧先还剧烈的挣扎晃动,渐渐就失去了动静。
整个过程不过数秒,众人眼睁睁看着巨蛛丑陋又可怖的像个小房子似的脑袋低下来,管子似的口器一吸一吸便将两个白茧吸成了空瘪的壳,寒气直从脚底冲上天灵盖,都不用范十九爷他们喊,个个像激发了潜能似的一阵风冲到了巨蛛腹下。
他们这一段遭遇从下来到现在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上方坠物的声音越来越响,就在阿酒指挥众人爬上巨蛛腿藏在它身上时,巨蛛忽然狂奔起来。
一行人像是坐上了矿洞里的运矿车,高低起伏急速不平,很快晕头转向不知道巨蛛到底是往哪里跑了,所有人只下意识紧紧的攀紧了巨蛛腿不敢松懈,于是没有留意到有几道黑影前后追赶着从巨蛛旁边掠过消失在巨蛛的前方。
没能赶上巨蛛的一人被远远的抛在了后头的黑暗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又戛然而止,火折子在强劲的气流当中终于挺不住熄了,一切再次重归黑暗。
范十九爷和扈老十没想到此行竟然会如此凶险,更意料不到千万丈的地下世界里有超出想像的巨大无比的蜘蛛存在,他们还不晓得后头还有更令人生畏的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