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和孙忠也中了招,只觉得身体一转,视线天翻地覆自个儿就摔在地上动弹不得了,神智倒是还清醒着。
孙管家侧倒下,心里直发毛,眼角忽然就出现了一双黑面棉布鞋向自己走近来。鞋越近,孙管家的心跳得就越厉害。
孙管家只觉得身上一轻,就看到包袱被丢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来人蹲下来,是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他打开包袱招呼别人:“四叔,您来看看。”
于是孙管家眼睛里又出现两个锦衣华服的身影。
年轻人喊完了人,调过头来拎着孙管家的衣襟搜身。孙管家被他一扯,心下大急,又恐慌得不得了,有心想使力挣脱这人钳制护住自己的怀内,然而浑身骨头都像被搜掉似的,半分不听指挥,只能任人鱼肉。
这年轻人下手没个轻重,哧啦就扯破了孙管家的棉袍,双目一凝脸上露出笑来,伸手抓住孙管家棉袍下头、怀里的一角露出来的一个小布包儿用力一扯,同时抬脚一踹,就把孙管家踢到了一边顺利将小布包扯了出来。
他献宝似的拿着布包给两个锦衣人看。
“四叔,这姓孙的果然滑头,好东西藏在自己怀里头呢。我瞧瞧是么子?噫?居然是个灵牌?”
那四叔伸出手,年轻人把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细小木牌,黑灰色色彩在光下乌黑华贵,表面柔滑细腻似乎上有油光,看着不大,但入手却令四叔手一沉,这位四叔凑近了看,竟从黑灰色当中看到了隐隐的一丝动人心魄的紫色。
他一边摩梭敲打这块木头,一边辩认着上头雕刻的字迹:“……帛……弟子……管……子之位……”
旁边的锦袍人脸上露出笑来:“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个孙世庆,果然支使巴三抢了人家的牌位。”他说着示意年轻人将孙管家拖近来。“孙管家,你要是痛快的有问必答不隐瞒不作假呢,我唐三给你个生路;你要是不老实呢,我也不是非要从你嘴里听答案,想死也不留你,只是这死得痛快还是难受,你就没得选了。怎么样,你选生路,还是死路?”
他这话落了音,那头另外一个年轻人拖着孙忠来到面前,当着孙管家的面儿抓着孙忠左手小指用力一掰,孙忠痛得像条鱼似的在地上直打抖子,然而人没能起身也讲不出来话,眼珠子因为激裂的痛意睁鼓得老大,张大的嘴角不一时便有口水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年轻人笑嘻嘻的,又抓住了孙忠左手的无名指。
孙管家被眼前活生生的折磨给吓得脑袋发晕,同时心里又难受又捏紧了的痛,这是他儿子哪,被人这样拿着折磨,他心痛哪。
唐三伸手在孙管家鼻子下凑了一下后缩回手,他手上有股清凉的气味,刺激得孙管家打了个喷嚏,同时听到了自己的哭音。
“我说!我说!你们要晓得么子我都讲,只要放了我崽!”
孙管家哭红了眼,死死盯着孙忠的手,听到他这么一讲,年轻人啧了一声放开了孙忠站到了唐三身后。
“你是孙世庆身边的老人,晓得的应该不少,我们叔侄想晓得的也不多,就只想晓得这块牌位的来历、和它一块的,还有莫有其他的东西?”
唐四爷让孙管家看了看这牌位,亲自动手拿原来的布把这牌位包起来递给了折人手指的侄子。
他笑得温和,可看在孙管家眼里却如同恶魔,他看着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有意无意的一脚踩在孙忠的手上,长叹一声,晓得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扯半点子谎孙忠只怕不保,崽都不保了,他这个年纪还有么子活头?钱财再要紧也莫得崽的命要紧。这么想开的孙管家开始娓娓道来这牌位的来历。
“这块牌位,是两个多月前老板手下的一支铲地皮队伍的头子巴三从下边的小镇武岗镇那边弄回来的。”
“巴三的名头,只要是省城的都多少晓得一些,他这个人狠,不守规矩爱抢坑,是老板极为信任的手下,原来全国各地到处打洞,但在几个月前巴三突然传了消息回来,是我吾给的老板,信上只说找到了,请老板放心,他一定会把东西带回来。后来过了不久的一个夜里,巴三突然出现在老板养的一个情人的院子里。”
“当时巴三受了伤,身上衣裳也破破烂烂,虽然做为老板的心腹,但那回老板没让我在旁边,我觉得奇怪,就在外头借口守着,没多久就听到屋里传来了老板不高兴的声音,说‘你们这么多人、我要的东西呢?这个鬼东西……算了……’随后巴三就走了出来。开门的那一瞬,我看到里头桌子上摆的是这块牌位,但当时并没看出来是,只看到是个长长的样子熟悉的东西。”
“大概是我看得久了,巴三当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他的手在怀里按了按,虽然不晓得老板要他找的是么子,但下意识巴三怕是并没有听老板的话,把东西都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