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你千计不能沾染血阵里的一滴半丝血液。”
伍三思说完,毛珌琫忍不住了,道:“师父,这简直不可能做到。又要悬空倒挂铜鼎,又要师兄想法上去,师父,且让我随师兄一同下去,助他一臂之力。”
何洛出声打断:“你住嘴,我一个人能行。”
毛珌琫头一回情绪外泄,对着何洛甩了个冷眼:“我一身力大如牛,能撕虎斗熊,我晓得,正是因为这样,师兄你才喊我秃毛熊。就你那三斤重量,我轻飘飘就能把你拎起来甩到天井上去。”
这个徒弟从捡回来就沉默寡言得很,这么多年过去,突然一下子露出锋芒毕露节节逼人的气势,倒让伍三思和何洛两个都很意外。
何洛先心虚了一下,后被那句三斤重量给刺激到,一脚就踹了过去:“不也背后喊我何二傻?还当师父面告状了啊你,这么大个块头还跟小孩子一样,真是只长个不长脑,果然叫秃毛熊没叫错。”
毛珌琫身手比师兄差一点,但他看到师兄脸色阴沉就晓得他要爆,早防着呢,一闪就躲到伍三思后头让何洛这脚落了空。
“师父,让我助师兄一臂之力,共同完成这个鼎阵吧。”
伍三思伸腿脚掌抵住大徒弟的脚,一个巧劲,腿如蛇一勾一翻将大徒弟甩退了两步,没好气的骂道:“要打等回去打,莫在这里祸害别个的地方。”
“珌琫,你师兄身上有古钱开灵可做法器护身,你……算了,你也滚去帮忙吧。”
听到师父口气严厉,师兄弟两互瞪一眼,马上一前一后下洞子。毛珌琫提了盏油灯在前开路,何洛捧鼎在后,等他们身形不见了,伍三思走到洞子口,他脚下的灰黑色影子如同水波纹动了动,覆在洞边恢复正常。
他像是只是在洞边确认,只站了一下转身就走,走了莫得几步忽然顿了脚皱起眉,随后满屋子看了看,快窜到门背后贴紧了,不一时门忽然吱嘎一声轻响,被人从外推开了一丝缝。
伍三思心里骂了句娘,阴沉沉的想唐四爷手下的兵真得好好整顿一番才行,还防人呢,都特么叫人用金钱随便给收买腐蚀了。
他心思转动着,手一翻,三指间就夹住了三根细小非常的银针,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摸出来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实际上是用眼角看着来人进来。
随着门开,一阵轻微的香气在空气里散开,伍三思一怔:女人?
外头的范十九和扈老十也是很晕菜了。
书房里很快传出了轻微的、显然双方都很顾忌克制着的声音轻微的打斗声,范十九爷和扈老十晓得怕是金贵跟那个老彩对上了,正想动身过去帮忙,结果听到身后的墙后有动静,他两个哪还顾得上?趁着游廊士兵们还没巡逻过来,狠全力跑回了之前躲藏的地方。
他两刚一矮身,茶树丛后就落下来两道身影。
“女人?”
两人心里同时和门内的伍三思出同样的疑问,书房里,金贵与那老者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寻常,住了手静了下来。
这两个女子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番,一人扬鄂一人从袖里摸出一个圆圆的似是黄铜打磨的圆片入到了地上,随后两人眼光一碰,退身迅藏到了范十九爷和扈老十躲过的茶树丛后。
老江湖。
范十九爷和扈老十凭着对方这点子行动立马看出对方跟他们自己同样经验老到。
伍三思闻到香怔了一下,随后没看到迈进来的脚,却是滚进来一个圆片。
他看到这物眼瞳忽然微微放大,别头一扫屋子里,看到床侧移开的屏风,身形快如闪电,一窜就窜到了屏风后。
这屏后本来立在床前不远,既做隔断,又做挂衣,可后来被人为移动到一侧,正好挡在墙和大柜子之间,空出了一个三角形空地,伍三思身形瘦小,一缩正好缩在空三角地带,让那个鹊登枝湘绣屏风把自己挡住。
那圆片仅有银元那么大,在地上滚出一道弧后出细细的咔咔声竟然自己变化起来,不一会便伸手伸腿在地上化成了一个黄铜小鸟的模样,小巧迷你,仅有女子的一个指节大小,可爱得不得了。
它歪着头,眼珠的地方像是镶嵌了两颗极小的黑珠子,随着歪头,闪动的光芒变化转角,就像它是活的,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无意误闯的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