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爷不顾唐管家的劝站到了窗户旁边,侧耳听着隔了距离的动静,挑了挑眉毛,眼角带出一丝笑意来。
他和他爹这波应该稳了,不但能吃下桂军一部分军力,还能借这个重重给白启宪为的桂系一击,他们唐家当年被桂系重咬一口只得远避南边,现在可好了,忍了这几年,这湘郡哪,还是他唐家军的天下。
实权重掌,国党那头自家才更有说话权,不过太过顺利,掌的军力越多,那边的那位委员长怕是不得安心的,那个人哪,心思深沉,狡诈多疑,得想个法子……
就在孟来姚义山回到省城上报的时候,那个他两跟丢的下人也硬走了三十来里的荒山路到了省城东南郊外的农家村子里,那个日本老头藏身的地方。
按照原来的暗号接上头,这下人闪身进了屋向日本老头报告孙府生的事。
日本老头佐佐木没有呆在地下拿来做实验的墓室里,而是领着一群男女老少在堂屋坐着听汇报。
伪装成下人的日本男子在众人面前恢复了挺直的背脊,将孙府的事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佐佐木冷哼一声:“华夏果然卧虎藏龙,竟然有人无声破了我的阵术。桥本与山口郁子几人已经死了,他们的尸体一定会引起华夏国党的怀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转移。”
“是,大人。”
满屋二三十个男女老少没有人出声质疑老头的决定,反而像早知结果似的转身开始有条不紊清理与销毁东西。
四爷对日本人这件事很上心,派出的人手也够多,下边的人虽然骂骂歪歪,但听说上头给重赏,这些兵痞子们倒也认真执行任务,以省城为中心往外辐射,一个村一个庄的搜找,找到了快下半夜,一队人搜到了城东南郊这边的小湖村。
下半夜开始下毛雨,虽说雨不大,但空气冻得要死,几个兵见了村碑抹了把脸上的水跟队长讲这鬼天快冻死了,要不先进村休息一下?
队长也是又冻又累,骂了两句就同意了,一队十五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里走,打头的提着个煤油灯边走边道:“我说队长,这村怎么有哪不对劲儿,这都没人养狗哪?”
“你不讲还真莫现,确实,这个村好像太安静了点子。”
队长一怔,回了话后眉头皱了起来。他突然停了脚喊:“退!别出动静,都往后退!”
一队兵们还在奇怪,冰冷刺骨的黑暗里忽然响起一声女人柔媚的轻笑。
“谁?”
“鬼鬼祟祟的么子人?快滚出来!否则老子开枪了!”
几个兵警惕端起枪喊话,话音一落,这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飘忽不定,在周围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蒙上了一层雾纱似的,让人背心凉。
就在队长准备下令往后跑时,空气里忽然有东西弹起响了一声,队长跟十几个士兵只觉得脖子上身上一痛,接着有么子东西从痛的地方往外涌。
他们抬起手想摸一下,然而手抬了一半就直直垂了下去,十几个人分崩解析成了一堆被利刃一刀切断似的尸体。
煤油灯掉在地上碎了玻璃,油也洒了,但火还顽强的微弱的亮着,照亮了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一男一女两个普通农家打扮的人,这两人手上缠着一根极细的线,线上血红血红的。
“可惜了这么多新鲜的尸块,要不是眼下形势不好,原还勉强可以给大人做下实验的。”
“只能浪费了。”
“大人的实验还是用活人好,走吧。”
女子嫌弃的踢了一脚一个兵的头颅,跟上了男子的身影又消失在黑暗里。
唐四爷一夜莫睡,处理完投降的桂系的事情,用了点早饭去了刑讯室,他刚坐下看擅长刑讯的手下唐十七拿起沾盐水的鞭子,就有人进来报告。
“四爷,咱们一队人全死了,就在城东南郊的叫小湖村的村子口,这个村一个活人也没有,就咱们的兵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