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刚才在爬石壁这鸡不还老厉害的抻着嘴去啄石僵吗?怎么这下子又和在水晶洞里的时候一样了?
……和……
在水晶洞里的时候……一样……
关大先生打了个寒颤,突然反应过来的瞪大了眼睛,猛往前冲两步拉住胡三斤,说话都快得差点儿语无伦次:“鸡……鸡……”
他这动静不大,但也不小,闹得所有人都转过来头来,毛家义赶紧拿水给关大先生,又给他顺背:“大老板你莫激动,你冷静一下再讲,慢点讲。”
关大先生急得额头冷汗都在冒,哪冷静得下来,可说又说不全话,于是干脆拿手指向胡三斤背后。
一众人看着胡三斤背后还没反应过来,还想讲老板么子神经,然而有人反应快,一眼不成看第二眼,脑袋里灵光一闪,抓住了重点,毛先生是反应最快的,脸蓦的一下黑下来,一招手,三只机关猴子就跳到周围把几个人围在了中间转着头警惕的脑袋冲向林子里。
“鸡有问题!”毛家义比现原故的关大先生要冷静一点,说出来的句子还是比较清晰的。“刚才敢斗石僵,可现在缩成一团了,这鬼地方只怕有么子是它害怕的!”
一行人听到这话顿时陷入了沉默,就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的气氛里,突然有人开口道:“钟哥呢?”
……
他这一问,所有人又回过神来在队伍里搜索,大家举着矿石瓶子互相查看,从头看到尾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一只眼的身影。
关大先生只觉浑身凉嗖嗖的,一股凉气从尾椎骨顺着脊椎往上爬,一直钻进自己的心窝子,又流向四肢百骸不说,他还总觉得周围黑沉沉的密林里有无数的眼睛在瞪着自己一行,窥视着尾随着,准备随时趁他们不备就伸出爪子将他们拖进黑暗里撕成碎片。
这种面对未知与自己人无缘无故的失踪的恐惧感显然感染了每一个人,只剩下了七个人的队伍大家不约而同的往一块儿挤,恨不得与同伴粘在一块儿,缩小自己的存在,好像这样就能将心底的恐惧害怕赶走似的。
一只眼是队伍的领导人物,失了他就等于苍蝇没了头,就在沉重得压得人快喘不上气时,胡三斤突然道:“当下比起下山,找到一只眼才最重要,我看,要不我们尽量小声的边喊他名字,一边找?”
有汉子显然被这话点燃了一直压抑的烦躁与不安:“找个屁,我是不要在这鬼地方再呆下去了,要找你们找去,爷爷我不干了!”
他讲着,一扯旁边的人说:“走!莫跟这些背时鬼一路了。”
那人显然也是这个心思,往胡三斤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后,跟在那个汉子身后几下就进了林子不见。
胡三斤气得差点儿跳起来,被毛家义一把按住:“让他们走,这个地方诡异无比,暗处还肯定隐藏着厉害的东西,他们两个敢脱队,会有好果了呷。你看着,肯定要比我们先倒霉。”
毛先生这一番话说得很镇定,倒让另外两个脸上出现犹豫的人偷偷放下了抬起的脚。
关大先生一边害怕着一边冷眼看着人心开始散涣的队伍,心里恨恨的想一回去就要把那两个人给开了。
一下子变成五个人的队伍最后拍板让毛家义当临时队长,他的三个机关猴子一只在前头开路,一只走在队伍中间段的旁边作保护,一只则在队伍最尾压尾,队伍里身手好的阿金走最前头,另一个谢小山压后,一行人去找一只眼。
山顶的地方众人走了走就晓得算是个平地,但因为长的树木特别茂盛,人又身在里头,就看不出这片林子到底有多大的范围,尤其叫人觉得奇怪的是树长得茂但并不高,也就两米左右,但枝桠树叶严实的将头顶上挡住,几乎看不到夜空,因此不好判断方向,全靠着胡三斤拿着罗盘一边走一边指点着回悬崖边寻找一只眼的踪迹。
就在被交错复杂又众多的地表的草根与树根给绊了不知多少回时前头的阿金忽然道:“到林子边了,有亮了有亮了。”
一行人还来不及反应,接着就听阿金讲:“外头是片……花海……?奇怪,里头蹲着人,我看背影……像是钟哥。”
胡三斤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罗盘,喃声道:“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我指的是往悬崖边去的方向,怎么罗盘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