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韦长天回过神来,厉中河已经笑呵呵地进入了韦长天的办公室。在那张双人沙发上,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左边一人,身高一米八,膀大腰圆,一张黑脸,目若铜铃,指缝里夹着一支香烟。右边一人,体形匀称,但脸部肌肉明显有些僵硬,眼睛里也是浑浊无光,鼻子下面留着一撮黑黑的浓浓的胡子,浑身上下弥荡着一股粗狂而野蛮的味道。
“哎哟,韦书记,有客人在啊,怪不到你要到我办公室里谈工作呢。”厉中河故意笑道。
韦长天见事已至此,只得拿出香烟给厉中河一支,然后请厉中河坐下,道:“厉镇长,请坐下。”
待厉中河坐下后,韦长天便把两位客人进行了介绍:“这是咱们清河镇九里滩村的村长韦长河,呵呵,是我的弟弟,这位是咱们清河镇宏运公司的耿前经理。”
说着,韦长天又把厉中河介绍了耿前和韦长河二位:“这就是咱们清河镇的新任镇长厉镇长。”
出于礼仪,厉中河必要的礼节还是有的,但他并没有伸出手来跟二位握手,只是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
韦长河鼻孔下面的那撮黑胡子似乎微微抖了几下,道:“镇长?任命上不是说代镇长么?怎么这么快就升镇长了?我咋没有听说过呢?”
“呃——”厉中河一怔,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怒意。
“长河,你怎么说话呢?啊?”韦长天火了。
“我说的是事实嘛!”韦长河道:“镇长就是镇长,代镇长就是代镇长,组织上就是这么任命的嘛!我这么称呼他,难道有错么?”
厉中河微微一笑,道:“韦村长,你说得没错,我本来就是代镇长,呵呵,你对我的称呼,比任何人都要准确一些!”
说着,厉中河又转过头来,看着韦长天,笑眯眯地道:“韦书记,韦村长这是实事求是,我觉得这样好一些,您也没有必要对他进行批评啊!”
虽然厉中河并没有发怒,但厉中河脸上的严峻表情和眼睛里闪过的一丝丝怒意已经很明显了,韦长天将厉中河的表情一点一滴尽收眼底。
“韦书记,您找我有事儿?”厉中河点燃香烟,笑呵呵地对韦长天说道,再也不看耿前和韦长河一眼。
本来,韦长天今日是想跟厉中河谈谈关于宏运公司承建清河镇镇政府办公楼装修的事的,但韦长河对厉中河的大不敬,引起了厉中河的怒意,韦长天想谈也谈不下去了。
不等韦长天说话,韦长河便开口了:“厉代镇长,耿前是咱们清河镇最大的装修公司的老板,他今天前来,是想跟镇党委谈谈镇政府办公楼装修的问题,刚才,我哥已经同意将这项工程交给耿经理来承建……”
“住口!”韦长天打断了韦条河的话,十分严厉地说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韦条河见大哥发怒了,不由得有些纳闷,不就是个小小的代镇长嘛,大哥犯得着跟他哆嗦么?
“厉镇长,我想找你,主要是想谈谈企业与农村共建方面的事情。”韦长天不得不转动着脑子,及时转移了话题,道:“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了好几天了,我认为……”
“咦,我说大哥,咱们不是要谈办公楼的承包问题么?”韦条河又一次打断了韦长天的话。
“长河,我让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韦长天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韦条河道:“你马上给我走,我今天不想谈这个事。”
厉中河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韦长天和韦条河弟兄两个斗嘴,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你们两个就好好斗一斗吧,俺老厉先看看热闹。
同时,厉中河不由得暗暗惊诧,哇靠,这韦条河身为韦长天的弟弟,这哥俩竟然有如此强烈的反差,真他马想不明白,像韦条河这种弱智的家伙,怎么能当得上九里滩的村长呢?郝祥林虽说同样弱智,但比起韦条河来,却是聪明得不止一星半点啊,这个世界上,很多的领导干部,竟然都是弱智群体!这一点,倒是继承了我们五千年来的优良传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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